“我就是看不慣他那一副少爺做派……哎,我就是說的氣話……”
任恒也知道小月隻不過是太過於心直口快,她雖然和他這個哥哥最親,但和沈樂也是有兄妹感情的。
當初他跳下河的時候,小月是親眼看到。她年紀太小,這件事情可能是把她嚇到了,所以她才一直念念不忘。
但是其實,就像小月不是真的想要傷害沈樂一樣。當初才七八歲的沈樂,也沒有真的想害他。
那時,任恒才來沈家沒多久。因為他在學校的表現太優秀,沈樂受到了父母的批評。他突然鬨了脾氣,離家出走。
任恒出來四處找他。兩個人都是小孩,跑不了多遠,隻不過是跑到他們彆墅後方的公園裡,那裡恰好有一條人工河。
沈樂一個人在河邊抹眼淚,任恒要帶他回去。沈樂不肯。鬨到最後,任恒問他怎麼樣才肯真心認他當哥哥,沈樂說除非他跳下去。
小時候的沈樂固然是有些任性,但是這個比他小一歲的孩子既沒有上手推,也沒有威逼利誘。隻是哭鬨的說了一句氣話。
跳下去是他自己的決定。
這條人工河很淺,水流也不急。任恒多少也是利用了沈樂的任性,想把受傷作為籌碼,在乾爹乾媽那裡獲得更好的資源罷了。
可是事情就是那麼不湊巧。他以極小的概率撞到了河底的石頭,半天才被救起來。然後還發起了高燒。從此聽力受損。
他從醫院醒來之後,沈樂也明顯被嚇到了,一直趴在他的床邊,再也沒有說過要趕他走。
任恒的理智知道這件事情能怪到沈樂的地方很少,所以他幾乎從不提起,怕沈樂愧疚。
可是失去的聽力還是成為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在沈樂真的完全忘記了他的失聰,甚至毫無所覺的讓他去當前鋒的時候。任恒的心臟就被揪緊了,十分酸澀。
任恒有時候都覺得自己真是虛偽。他既希望沈樂忘記,又不願意他真的忘了。
兄妹兩人溝通了一會兒,任小月答應了以後少說氣話。兩個人出去之後卻發現沈樂不在客廳裡了,估計是回了房間。
任恒一開始沒在意,但是晚飯的時候他去敲沈樂的房門,卻發現沈樂也不在房間裡麵。
他去哪了?
任恒在彆墅裡麵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沈樂。他給他終端上發了消息,也沒有回複。
小月有點後悔了。“是我說話太過分了嗎。他不會真去河邊了吧……”
“不會的。”任恒一邊覺得不太可能,一邊還是有些擔心。隻能試著去了那邊。
沈家彆墅建在山上,周圍的公園其實很大。
任恒圍著岸邊轉了半圈,從彆墅後麵一直繞到了前麵,褲腿上沾滿了破碎的樹葉和鬆針,還是沒看見人。
他正打算離開,卻沒有想到真的看見了沈樂。
他就站在一個木橋上,看著河水,然後還站了起來,突然身形一矮。
任恒嚇了一跳。
“沈樂!”他幾步上前,一下把沈樂拽了回來。“你乾什麼。”
“任恒。”沈樂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你傻呀,跳河乾什麼。小月說的氣話你也當真!”
“啊?”沈樂愣住。“不是,我,我的終端掉下去了……”
任恒扶額,他在說什麼。他也是急懵了。
任恒呼出一口氣。“那也不能自己去撿,太危險了。我去找人……”
“任恒。”沈樂拉住了他。
“我,我想和你道歉……”
時間過去太久了,對沈樂來說,這事都有二十年了。
上輩子等他從新城區回來的時候。任恒已經植入了人工耳蝸,完全恢複了正常,不需要再帶助聽器了。
今天被小月這麼一說,沈樂才驚覺他居然忘記了任恒的情況。
這可真是半夜起來都要扇自己一巴掌。
自責的沈樂把房間裡的模型都裝進了箱子,聯係了半天買家,還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路過了這條河,就想看一看,結果不小心把終端掉到水裡麵去了。
他確實是個笨蛋。
怪不得任恒不想和他一起……
“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我真的很後悔。”
“我會把我收藏的模型都賣了……給你買一個更好的助聽器。一定很快就會出現更安全的技術,能完全治好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