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媽媽無奈,這孩子怎麼沒有點兒女孩子要麵子的困擾。
孫翩翩戴著手套一邊卸貨一邊說道:“媽,你這思想不行啊,掙錢從來不丟人,要丟也早丟沒了,在我舉牌子不準吸煙,誰不知道我是這裡的小老板之一,我和貝伊都習慣了,練攤那陣練出來了。再說你和我爸能乾的活,我就能乾。”
父母為養活她,給她買房供她念書攢的那些錢,每一分錢不都是要聽令彆人的,沒對彆人彎過腰嗎?
她現在這樣就已經很好了,不用看任何人臉色,如果這樣的情況下還嫌棄乾點活就丟人,那她不就完了嗎。
孫爸爸從旁聽到這些話有點難過,每次看到女兒她們很辛苦都是這樣。
但更多的又是欣慰。
“來,爸,我和您一起抬這個箱子。”
當晚,這幾個人都累夠嗆四仰八叉癱在床上。
大周末的,彆人在玩,她們卻從早忙到現在,緩口氣還要去電影院看場子。
今天看場子的是穆微和孫翩翩。
鹿佳說她今晚要看書學習。
所以貝伊倒在鋪上正在掙紮,要不要去找林泉出去溜達溜達,可是拍下的那些照片還沒修。她也要看書的,快考試了,她還要寫的,最近都隻是每天寫五百一千字,堅持寫是怕將故事忘光,時間要掰成八瓣了。
正想著林泉,林泉電話打了過來。
“怎麼聽你聲音這麼疲憊。”
生理期,又忙一天:“我今天去花卉市場了,我們幾人不是要開網店?”
此時,林泉在男生宿舍裡,正在裝行李。
麵前攤著行李箱。
劉雨晨看到箱子裡的護膚品,還對張瑋用眼神示意一下。
貝伊送給林泉的護膚品,林泉隻用了洗麵奶,爽膚水和乳液壓根兒就沒開封。瞧這樣,這都裝箱了,那是真舍不得用啊,應該是會帶到國外再用。
這麵林泉舉著電話走到窗邊道:“為什麼又沒叫我,至少不用擠公交,來回三個小時,你都站著?”
“我要拍很長時間的,那你就要陪一天,你也有事情。”
林泉停頓好一會兒沒說話。
貝伊感覺出來,林泉好像有點兒生氣了,哄道:“好吧,那我錯了,男朋友彆生氣了好不好。”
“唉,拿你沒辦法,一一,我希望我們能像正常情侶一樣。”
正常情侶什麼樣啊。
要天天膩在一起吃飯、逛街,但她們也有聊不完的話題啊,除了沒有湊在一起。她的大多數時間確實是和翩翩、鹿佳、穆微在一起。
貝伊忽然轉移話題道:“哪天是畢業典禮來著?”
“後天。”
“那這樣吧,後天你典禮完,我們來一場約會,我要鄭重慶祝你本科畢業。”
林泉挑下眉:“噢?那你說來聽聽,怎麼個鄭重慶祝法。”
“後天我們係有課,而且還是刑法大課,老師想讓我進明年的辯論團隊,所以不能缺席去觀禮你們的典禮。對不起啊男朋友。但我可以放學後拿著花和禮物在飯店等你。我會穿著最漂亮的小裙子,為表示對你的尊重還會化妝,我們一起吃西餐,吃完我們去看星星啊?搭帳篷,你有那些家夥什吧。”
“當晚要夜不歸宿?”
貝伊臉色紅紅的,沒回答這個,忽然想起一個事兒:“話說,典禮結束後,要求你們什麼時候離校?你不會是離校就打算飛走吧。”
“為什麼會這麼說。”
貝伊心想:因為那個夢啊,你好像很早就飛走了。
但林泉斬釘截鐵道:“要是沒有你,我會。有了你,就不會。所以你暑假要晚走幾天,可不能隻和我約這一場會,最好七月末吧,還要歡迎我去你家玩。”
“什麼,去我家?”
“怎麼,我沒有地方去,你要對我負責。”
貝伊都驚了,那她和媽媽怎麼介紹林泉。
林泉笑出聲,剛要說點什麼,宿舍門哐的一聲被人撞開。
徐小嵩喝得醉醺醺、頭上還包著紗布被人抬回來。
林泉不得不和貝伊打聲招呼掛斷電話,過來幫忙搭把手:“怎麼回事。”
前幾天明明走出失戀陰霾,還賺了兩千多塊錢,這怎麼又受傷又喝成這樣。
“喝多摔的,掉壕溝裡了,我們幾個給他挖出來的。”
然後當晚宿舍裡彌漫酒味,彌漫著徐小嵩的哭訴:“為什麼還是想她。”
給張瑋折磨的,有點出息好不好。一來氣爬到徐小嵩鋪上給兄弟手脖套根皮套:“想她,就用這根皮套彈自己,每想一次就彈,疼不疼,疼麻木就不想了。”
劉雨晨:“不行你熱暴力,去折磨那個麗麗好不好,天天跟著她,看她和彆人親親熱熱就自動痊愈了。”
誰說男孩子的深情不夠真,失戀後遺症某些方麵比女生還嚴重。隻是某些慘兮兮的樣子隻有閨蜜和兄弟看得到。
而林泉卻聽了這話,莫名其妙地也翻找出一根皮套。
這是貝伊那天中獎坐他車上遺落的頭繩。
……
畢業典禮這天,林泉一身學士袍作為學生代表在台上發言。
貝伊坐在刑法課堂上心想:希望自己有天也要像林泉一樣那麼優秀。
她提筆唰唰記錄教授講解的重點,聚精會神聽課。
林泉在和他的同學們坐在班級裡告彆,老師給他們開最後一次班會時,貝伊是下課後急忙跑回宿舍,和鹿佳串班,今天不能守電影院,她在對著鏡子化妝。
床鋪上撒的全是裙子,“佳姐,你快幫我看看,穿哪件好看。”
“甭管穿哪件都要再帶一套衣裳,你露營要穿厚一些。”
可是她拎著大包,還要抱禮品和鮮花去飯店像不像小傻子。
“他不開車接你嗎?”
“不,為了驚喜,我們直接約在飯店見麵。他說他也要去換上一身西服。哈哈,他說還要教我在漫天星空下跳舞。”
鹿佳掐掐貝伊的小臉蛋:“這幸福的小女生啊。那不行我給你當苦力送你過去吧。”
可是晚上七點半了,一身白色連衣裙的貝伊,依舊獨自一個人坐在西餐廳裡等。
打林泉的電話打不通。
貝伊慢慢變得心慌起來。
就在這時,翩翩的電話打了進來:“一一,你是不是還在西餐廳傻等呢,你在那待著,彆動,我馬上就到。還有,是這樣的,你先彆慌,我聽張瑋說,林泉爸爸在莫斯科出事,廠子爆炸他爸爸當場就……他電話打不通可能是被人打沒電了,或是已經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