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見小妹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笑問道:“小妹,你聽見賈府裡的娘娘有喜了,難道你不高興?怎麼還是哭喪著臉?”
小妹聽說便落淚道:“我表姐還停屍在屋子裡,我怎麼能高興起來?”
眾人一聽,不由得心中一緊,早就把方才的喜事拋到了九霄雲外。高媽急忙就先問道:“阿彌陀佛,小妹,我直到現在也還是雲裡霧裡的,也不知道你們昨夜到底去做了些什麼。今天一大早就見你背了一個女孩子回來,那可是你表姐麼?”
小妹急忙點頭道:“是,那是我遠房的表姐,小時候我家裡很窮,我就一直住在表姐家裡白吃白喝,表姐對我很好!現在我情況好容易有了一些起色,剛想要報答她,卻打聽到她駕到中落,人也早早就死了,被埋入了亂葬崗……”
小妹又把和阿金說的話重新對幾人說了一遍。她本來是不想隱瞞眾人的,可是這件事情實在是關係重大,她不想牽連眾人進來,隻得撒謊隱瞞過去再說。
高媽一聽便傷心流淚,讚歎道:“可說著老天爺不公平?那麼好的人偏偏不長命,那些壞人卻偏偏倒是活得滋潤……小妹,你且不要傷心,萬事都有我們呢!我們幫你!”
小妹急忙點頭稱謝,幾人便進了廚房,小妹便越性和幾人商量起掩埋抱琴的事情來。
高媽媽和桑媽媽都是老人,況且二人也都是經曆過生死的人,對這些事情很是熟稔。
當下,桑媽媽便領著司棋先出門去買棺槨燒紙等物。高媽媽便要進屋裡去給抱琴擦洗。小妹忙阻止道:“高媽!這些您且不用管!我這表姐自小就有怪癖,不喜歡外人砰她身體,有我就好了!”
說罷,小妹便拿著新手巾並一壇白酒進了房間。待她閂好門,打開床幔,這才開始替抱琴脫衣擦洗……隻見抱琴渾身都仿佛是被風乾了一般,竟然連一絲肉也沒有,小妹又是傷心又是害怕。
她強忍著仔細把抱琴擦洗乾淨,又重新給她穿好衣服,又吧一頭的白發細細梳理好,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雙手合十道:“抱琴姑娘!你這一生甚是淒苦,如今去了西方極樂世界,你也算是解脫啦!前世的事情已經與你無乾!你就放心投胎去吧!”
她這般神神道道地念叨了許久,這才終於心安,又放下了床幔。
她才到了院子,就見棺材鋪裡的夥計送了上好的棺槨進來。小妹忙指揮著眾人把棺槨抬入了房中,這才給了錢,遣散了眾人。
因為怕眾人看見抱琴的模樣害怕,小妹便把進來幫忙的司棋等人也都攆了出去,隻說是自己想一個人和她表姐待一會兒。
司棋早就是滿腹狐疑,如今見小妹這般行事,她一忍再忍,終於忍耐不住,闖進了房來。
小妹正準備閂門,卻見司棋又闖了進來,急忙問道:“司棋,你怎麼進來了?快出去!”
司棋一聽便哭道:“小妹,我司棋拿你當親妹妹,你卻事事都瞞著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妹見司棋當真急了,強笑著安慰了半天。可是那司棋油鹽不進,越發惱怒道:“小妹,你彆哄我!我心裡知道你是不放心我,怕我泄露了你的秘密!我司棋對著燈影兒發誓,我若是日後但凡有一點兒對你不起,日頭月亮照著,叫我司棋不得好死!死後也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見到司棋滿嘴胡說,小妹又感動又心疼,忙捂著她的嘴,罵道:“這青天白日的儘是胡說,你好好的怎麼會死?又怎麼會魂魄難安?儘是胡說,快吐三口吐沫,就說你是胡說八道,當不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