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的爺們兒為了求生,想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在一個女人身上! 這個女人就是寧國府的女主子尤氏。 他們本以為拿她爹的命威脅一番,她肯定會乖乖就範,哪裡想到這反而惹得尤氏高聲尖叫,要揭露他們的歹毒心腸。 我被這一嗓子嚇得差點就跳起來。 賈府三個男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立刻就撲過去死命捂住了尤氏的嘴,不許她再出聲。 尤氏拚命掙紮著,三個男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把她製服。 寧國府大老爺一甩手就給了尤氏一個耳光,他低聲喝問:“你到底乾不乾?” 尤氏拚命搖著頭,目光之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媽的,你不同意?那你就去死!”賈府大老爺抓著尤氏的頭狠狠撞在牆上。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在黑暗的牢房裡回響,聽得我滿心都是寒意。 這三個小白臉老白臉好狠的心,好毒的手! 尤氏的頭立刻就破了一個大窟窿,暗紅的血汩汩而出。她白眼兒一番就昏了過去。 我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一邊裝著打呼嚕,一邊眯著眼睛偷看。 我頭頂上的油燈不住擺動,借著昏暗的燈光,我看見那個尤氏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暗紅的血洶湧而出,流成了一條小河。 血腥氣立刻就在監牢裡四散,熏得我差點兒就吐了。 賈府三個男人也嚇了一跳,他們生怕驚動了旁人,更害怕吵醒了我。 他們趴在木欄上,滿臉緊張地四處觀望。 我卻看見那個尤氏慘白的手微微一動,她用手指沾了自己的鮮血,在衣服上不知在寫些什麼 監牢裡一片死寂,油燈被風吹得忽明忽暗,一股股血腥氣夾雜著**的臭氣四處飄蕩 寧國府三個男人的臉因為害怕而扭曲了,看起來猙獰異常。 他們悄悄觀察了許久,見到四周一片死寂,這才又悄悄圍在一起,低聲商議。 監牢裡不知從哪裡吹來陰風陣陣,昏暗的燈影劇烈地抖動著,把他們的身影一會兒拉長一會兒壓短 就在那一霎,我心裡突然害怕起來:那監牢裡關的哪兒是什麼大府裡的主子少爺?他們分明就是三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他們尖聲商議著,尖銳的獠牙閃著毒光他們伸出了鬼爪,又一次抓住了那個可憐的女人。 一下 兩下 三下 沉悶的聲音在監牢裡回響,那是頭顱撞擊地麵的聲音 這聲音太可怕了! 就像是地獄裡喪鐘敲響的聲音 我驚恐地看見,那女人的腦袋一點點變形,碎裂 終於我忍不住,偷偷地吐了 我一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來,生怕那三個厲鬼會撲出來,要了我的命! 我的眼淚不由自主流得到處都是 我不敢相信,天底下居然還會有這麼狠毒的人 “嘻嘻嘻如今好了,她死透了!咱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她頭上,就說她畏罪自殺了!” “好!妙啊!嘻嘻” “嗬嗬嗬” 死寂一片的監牢中回蕩著詭異的笑聲,那是魔鬼的奸笑 一陣腥風撲來,剩下不多的幾盞油燈也滅了,監獄中一片漆黑 我在極黑極濃的黑暗中一動也不敢動,濃重的血腥氣在黑暗中悄悄滲透過來,把我緊緊地包圍了。 那血腥氣好像是一隻巨大的怪手,狠狠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喘不上起來。 我的胃在劇烈地翻騰,我很想吐,可是胃裡的東西早就吐光了,再吐出來的是極苦澀的膽汁 眼淚鼻涕流得滿被窩都是,我在黑暗中痛苦地掙紮著,卻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生怕那幾隻厲鬼衝出來殺了我 這三個養尊處優的小白臉,真特麼的狠啊!對那麼柔弱乖巧的女人都能下得了狠手! 他們皮囊如此精致,誰知道皮囊下竟然藏在這麼惡毒凶狠的惡靈! 殺人犯我見得多了,但是那些個莽漢和他們相比,簡直是差得太遠了! 他們更像是隱身在黑暗中的惡鬼,像是一條閃動著獠牙的猛獸 一想起他們幾個方才五官扭曲,凶狠地拽著那女人漂亮的頭顱狠狠向地上撞擊,我心裡的寒意就一陣一陣湧出來 他們那得意而陰狠的眼神,他們滿臉的殘酷,他們嘴角閃現的得意,他們令人驚懼的鬼爪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沉悶的撞擊聲,四處飛濺的紅白腦漿 我永世恐怕都無法忘記這個殘忍的畫麵,永世都不能忘記 寧國府的三隻厲鬼,他們得手後尖利刺耳的詭笑 我我忘不了 顧班頭臉色慘白,緊握著茶杯的雙手顫抖著,終於他的手一鬆,茶杯摔落在地上碎裂了。 暗黃的茶水四濺 司棋被顧班頭的描述驚呆了,濃濃的懼意從心底緩緩湧出,一點一點蠶食著她的身體。 她能猜到尤氏的死因,卻怎麼也猜不到她死得這麼淒慘 這個可憐的女人,在賈府苦熬了十多年,暗地裡為自己日後的生活悄悄謀劃著,積攢著,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解脫的時候,還是被人殘忍地奪去了生命,奪去了她日後美好的日子。 司棋似乎能看到尤氏那雙慈善而美麗的眼睛,她的眼神中滿身不甘和恐懼 她對未來的無限渴望最終被絕望代替了。 那三個男人的力氣太大了,她掙脫不開,或許自從她踏入寧國府的那一日開始,她的命運就被人掌控了,她的生死就在彆人的掌心之中。 她曾經小心翼翼地為自己的未來謀劃,殫精竭慮。 可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無用的掙紮! 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掙脫這座牢籠的時候,那三個殘忍的劊子手,那三個本應屬於地獄的厲鬼,毫不猶豫地奪走了她的性命。 她眼中希望的光芒漸漸熄滅,不甘、恐懼、絕望凝固在她的雙眸 司棋雙手使勁抓著桌角,指甲都要折斷了。但這根本就無法抑製她洶湧而來的恐懼。 她整個人在顫抖著,眼淚模糊了雙眼。 銀蝶兒早就淚流滿麵,不知什麼時候,她的牙齒咬破了嘴唇,血淚齊流。 她雙手顫抖,死命握著手中的帕子,留了多年、修剪得整齊好看的指甲一根根折斷。 她已經感覺不到痛楚,她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 顧班頭聽見了這個美貌女子冰冷堅定的聲音:“殺人犯,他們是殺人犯!就是老天爺放過他們,我也不能!我要給奶奶報仇!”
第二百九十六章 真相(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