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寶玉吐血昏倒,襲人嚇得魂飛魄散。待書好容易把他弄醒過來,卻見這位寶二爺依舊是雙眼發直,滿臉迷糊。
幾人叫了他半天,他也不吭一聲氣,嚇得襲人更是忍不住痛哭失聲,哭訴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好好的一個人,這不是失了魂麼?這可怎麼辦?”
待書忙勸道:“快著些,先把二爺扶回屋子裡去再說,這瀟湘館裡冷得都怕人,一會兒寒氣入體,可不是又要得大病?”
襲人混沒了主意,一邊哭一邊同待書、翠墨兩人架著寶玉就往外走。
待書又急忙招呼小丫頭子道:“你們還不快去回稟太太?就說是寶二爺失魂了,把這裡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太太去,快去!”
兩個丫頭愣了半晌,這才答應著就往外跑,一個丫頭跑了幾步,扭頭就問待書等人:“林姑娘呢?我們林姑娘到底去哪裡了?”
待書咬牙道:“林姑娘走了,她往後恐怕也不在咱們家住了。”
兩個丫頭“哦”了一聲,滿臉都是驚訝,待書便催促道:“還不快去,還磨姑什麼?”
那兩個丫頭這才轉身飛快跑了。沒成想寶玉一聽見待書說黛玉走了,再也不回來了,他“哇”的一聲竟然痛哭起來,一把拉住待書大哭大嚎道:“姐姐,你說林妹妹不回來了?她哪兒了?她林家的人都死光了,她還能去哪兒?你帶著我去找林妹妹好不好?”
襲人等見他此刻居然大哭起來,這才稍有些放心下來。隻是未免又埋怨待書不應該這麼直說,又惹寶玉難受。
待書便道:“我這就叫以毒攻毒,我這麼一說,他這不是就明白過來了?總比方才那樣好多了。”
襲人這才忍不住哭著笑道:“這倒是,隻是你就不能說得棉和些?”
她這裡正說著呢,寶玉卻撕扯著待書鬨起來,非要她帶著去尋黛玉去。
待書被鬨得受不過,隻得答應道:“好,好,我現在就帶你去找林妹妹去。隻是一點,你要聽話!要不林妹妹就生氣再也不見你了。”
寶玉忙答應道:“好隻要你帶我去找林妹妹,你怎麼說我都答應你呢。”
待書忙便哄勸道:“好,那你現在乖乖跟著我們走,不許哭鬨,咱們這就是找林妹妹去。”
她這麼一說,賈寶玉果然就不鬨了,也不用人扶著了,走得飛快。反倒是她們三個人緊攆著他走。
襲人見這情景心裡忍不住一陣一陣發愁:這可去哪兒給他找一個林妹妹回來?
待書卻帶著寶玉一路往怡紅院走去,寶玉走了一陣便奇怪問道:“這不是我住的地方?難道林妹妹來找我了不成?怪不得我四處找她不到。”
說著,寶玉也不用彆人引著,飛一般往怡紅院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道:“林妹妹,我來了,你怎麼就跑到我這裡來了?害得我這一陣猛找。”
襲人等在後麵見她瘋成這樣,一麵猛追,一麵襲人又埋怨道:“待書,你這樣騙他,一會兒他不見了林妹妹,又不知要怎樣呢,到時候可怎麼辦?”
待書跑得氣喘籲籲道:“我……我怎……怎知道他……就瘋成這副樣子……你找太太……太太去……與我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