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一開始還以為是野菜湯,等看清裡麵是什麼後,她臉色一白,仿若麵對洪水猛獸一般,嘴裡喃喃呆,“這,這……”
柳母抬起拳頭往她身上捶,“你不想活了,你怎麼吃這個,你是要娘死是不是?”
她又哭又喊,可是哪怕生氣,也還是注意壓低著聲音。
柳三丫跑過來抱著柳母到,“娘,不是的,娘!”
她吸一吸鼻子,肯定道,”我和二丫吃好幾天了,確實沒事的娘。”
“娘,瘸子叔說你得多吃東西,娘,娘。”
柳母還是哭,柳父確放下手裡窩頭,一口氣端起自己麵前的罐子。
柳母哭著去捶他,“孩子胡鬨,你怎麼也和孩子一樣,你吐出來啊,你趕緊吐出來啊。”
看柳母哭的快要昏厥過去,柳父把桌上的窩頭塞給她,“你懷著孩子,你吃這個。”
柳母又哭,這會兒卻是不再鬨了,隻是捂著嘴嗚嗚的捶自己胸口,嚇得柳大丫柳三丫慌的抱著人。
過了半天,她忽然擦乾眼淚咬著牙道,“喝,你們都喝,娘也喝,咱都喝。”
她抬頭,看一眼柳父,又看看周邊幾個孩子咽下了那句,要死咱一起死。
一把搶過罐子大口灌了幾口。
一直沒有敢自己拿碗的小丫偷偷扯扯林溪的袖子。
屋裡裡還有著剛才燒火的淡淡煙火氣,罐子裡的熱湯和火堆裡的火光,讓這個不大的屋子裡溫暖起來。
在這個深秋的晚上,柳家三房吃了一頓熱騰騰的飽飯,尤其湯裡的花椒更是讓柳父柳大丫出了一身薄汗。
喝了小半碗湯的柳小丫抱著鼓鼓的肚子好奇的東摸摸西摸摸,鼓的,熱的,肚子是熱的,手是熱的,就連常年冰涼的腳丫子都是熱的。
她試著動了動腳趾,然後被林溪整個包在了被子裡,“晚上涼,進被窩裡彆凍著。”
她眨巴眨巴眼睛,把身子埋進了林溪懷中。
深夜,屋裡隻有柳父呼嚕震天的打呼聲,林溪睜開眼,試探的推了下隔壁的三丫,又喊了一聲大丫。
兩人沒動靜,但是她聽著隔壁的柳母翻了個身。
她抿著唇,看來明天還是得上山一趟。
三天,整整三天下來,連原本不太相信的柳母都覺察出了螺肉的好處,但是林溪和柳三丫的儲存也快速見了底。
一家子那麼多人,林溪又想儘量讓多吃點,但缺少工具,又要忙裡偷閒,她和柳三丫就是再加班加點也趕不上一家人吃的速度。
“回頭下了工我和大丫過去幫忙。”柳母道。
柳父也道,“要不我去河裡撿螺絲。”
林溪林沒,還沒說話,就聽柳三丫急忙阻攔道,“爹娘你們一出去,爺奶肯定能發現,要是發現……”
要是發現,這點吃的,他們三房肯定一點都摸不著。
”我和三丫白天偷著把煮好的螺絲搬回來,晚上我們一起挑螺肉,爹早上去挑水的時候順手把螺絲殼扔了。”林溪想了想道。
煮螺絲,最費事的是煮和挑螺絲,撿螺絲反而不是最浪費時間的。
“我明和你周大娘借個大一點的罐子。”柳母不確定道。
林溪點頭,要是能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