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殺豬(2 / 2)

“哎呦,大清早的嫂子哭什麼呢?”采芹擔心道。

宋母吸吸鼻子,“你說,你說……”

她張嘴想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來。

那副皮囊下如果不是她的閨女,那到底是個什麼,孤魂野鬼麼?

“哎呦,我的嫂子,你是不是還在想曼陀羅的事呢,上次不都說了,你屋子裡的那點曼陀羅估計是哪個孩子不小心當乾草爛葉子一起收進來的。”

“再說,你看不也還沒燒麼,你要實在擔心,就和幾個孩子說一聲就是了,讓他們以後注意點。“采芹嫂子爽朗的說道。

宋母嘴角喏喏,不是的,村裡孩子誰不知道曼陀羅有毒,怎麼就收進家裡了呢。

說起曼陀羅這事,這事還是得從采芹找她借宋父治腿的藥渣開始,采芹說她娘家爹腿不好,就想勻一點藥渣,上灣大隊一向這樣,買藥貴,每次吃剩的藥渣總是留著,往一下回有個不舒服,還能繼續和,或者借給彆人。

宋父當時腿好了,采芹搬過來後,兩家關係好,她就給了,哪成想這一給就出了事。

那藥渣拿回去,采芹她爹娘找赤腳醫生看了,根本不是什麼特彆的方子,就是普通的活血化淤的藥材,宋母隻當是宋父運氣好,腿合該好。

但是,采芹在家在她家納鞋底時,不小心發現了一捧曼陀羅,蓖麻籽,那位置和種類,一看就不是胡亂當雜草收進來的,又加上一些似是而非的說詞,宋母這兩天都是恍恍惚惚的。

她清晰的記得,宋父出事的那幾天晚上,她們都睡的格外沉,之前在宋家有宋老太壓著,日日精神繃著,她和宋父每次早上都醒的很早,從來沒有睡過幾個安穩覺。

更何況前些天,宋父腿好的那段時間也是的,她還以為是搬了家的緣故。

一會兒想著那個東西是為家裡好,一會兒又想著她能想下藥就下藥,今個能讓宋父腿癱了,那萬一……

她攥緊手心,努力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他們家現在過的挺好,如果當初不是宋父的腿癱了,他們恐怕也一定能分家出來,對,就是這樣,宋母胡思亂想的安慰自己。

采芹嘴角翹翹,語氣溫柔道,“嫂子,我們走吧,待會那邊該喊人了。”

宋母恍恍惚惚的被采芹拉著,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上灣大隊晾曬場,村裡人早早就支起了攤子,一般男人正忙著從各家各戶搬大桌子長條凳了。

棚子下的大鐵鍋架著兩大鍋熱氣騰騰的開水,高高大大的殺豬匠拿出了反著寒光的鋒利尖刀。

“快,把豬綁好了!”

兩頭將近兩百斤的大肥豬被趕著綁在了木板上,豬好像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扯著嗓子拚命的嗷嗷叫。

可殺豬匠一點不覺得刺耳,拍拍胖胖的大黑豬道,“你們這豬夠肥啊?”

“那是!”這可是他們的大隊最肥的兩頭豬,要不是今年有暖棚收入,這分鐘肥一點的豬大隊長肯定挑最肥的豬交派購豬,剩下的下屬大隊殺了分給大家的。

現在的豬不像後世的隨隨便便喂喂就長的很重,村民一點到頭精心伺候著也不過一百多斤,一過了135斤的收購線就趕緊張羅著去公社換了,生怕冬天豬再餓回去,這年頭想要個兩百斤的豬可難了,這兩頭就是之前沒賣出去的。

“按住豬腿!”

殺豬匠指揮著眾人,拿起亮澄澄,不顧飛豬拚命的吼叫,一刀下去,豬血四濺,“快快快,再拿兩個大桶來!”

這豬血可使好東西,不能浪費了。

一邊拿桶接著,另一個嬸子就飛快的接過去撒鹽攪拌,不一會豬血就從溫熱的液體凝固成豆腐一樣的豬血。

還可以拌了豆腐一起裝進豬腸裡,做豬血豆腐也好吃,是和肉腸完全不一樣的口感。

豬血流進,男人開始燙豬毛,吹氣,分豬肉,嬸子們架起鍋開始剁酸菜,切蔥薑,擇菜菜洗菜,兩邊同時進行,誰也不耽誤誰。

“呦,你這臉色怎麼看著這麼難看?”大山媳婦看著宋母道。

宋母笑笑,“昨晚沒睡好。”

“那你坐著歇會,有我們忙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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