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秦家老兩口也不是個曉事兒感恩的,帶來的那幾個孩子更是將潑皮無賴耍了個儘,原身就是在維護自家弟妹和這幾個堂姐弟爭執時被推入河的。等人被救上來時,一切都來不及了,於是秦黍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穿到了原身身上了。
能活第二次,秦黍將它歸之為命運的饋贈,而顯然這饋贈的源頭來自原身,秦黍又一慣相信因果,既然原身已死不可挽回,那麼造成這一切罪魁禍首,理當由秦黍這個享了她人生的人為她報複回來了。
所有的思緒歸攏,秦黍伸手回抱住還在不住慶幸的沈荷,她視線微微低垂不動聲色地打量周遭的情況。
茅草和泥造的房子,零星幾件木製陳舊家具,目光再從近側的一乾人等臉上滑過,骨瘦如柴,麵色蠟黃,像極了電視裡那些荒年裡吃不飽的人,秦黍便知道這個年景怕是不怎麼好。這麼不好的年景,秦黍是不知道秦關是憑著什麼樣的勇氣留下那六口人的,自家的肚子都快喂不飽還去管人家的肚子,這個行為秦黍真能稱得上一句活菩薩了。
“哎呀,大囡醒了就好了,可把爺奶給擔心死了。”秦老太越過沈荷擠到秦黍跟前,嘴裡說叨的話倒滿是心疼,但一絲自責愧悔的表情也無,嘴裡更是一句不提罪魁禍首,做戲都隻能做到一成一,就這水平還跑到秦黍跟前來現。
但秦黍沒說話,她沒忘自己的身份是個剛死裡逃生的半大孩子,身體正虛弱呢,有些話輪不上她去說。
果然,就見坐在床側的沈荷冷著臉,道:“娘,河蕩溝鬨了水澇,可我們秀水村今年的日子也不好過,這天大旱,地裡的糧食受了影響減了產,交完賦稅後,剩下的糧食也僅夠家裡六口人摻和著那些野菜緊巴地糊弄日子。就這樣的年景兒,你和爹過來了我也沒說什麼。
我們家三個大人成天在地裡忙活,天漸黑才回來,你和爹坐等著吃飯沒搭把手我也沒回來摔盤撂盆的。哪怕是我那哥嫂弟妹們沒被洪水衝走,你領著這幾個有爹有娘的孩子過來,讓我們自己勒緊了褲腰帶從嘴裡擠出活命糧給你們,我也是一句牢騷也沒有。可話說回來,咱做人不說不能虧著心,最起碼得明白事理。你說你不能吃著我家的糧還打我家的娃是吧?”
聽著沈荷這一通輸出,得虧前世的養氣功夫好,不然秦黍指定繃不住就笑場了——這是既戳了脊梁骨又往臉上甩了幾巴掌啊,秦黍聽得著實開懷!
但能做得出沈荷說的那些事來的人就不是沈荷幾句話就能撼動她如城牆拐角一般厚的臉皮的。就見秦老太假模假樣地摸了下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人家都說生兒養老,我們老兩口都快活不下去了,不來投靠我兒還能怎麼辦?!當真讓我們老兩口死在自家的茅草屋裡啊?!”
好家夥,秦黍就聽了這一個來回,可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原身娘沈荷也是個厲害的,怎麼就這麼多年沒將秦家這塊狗皮膏藥甩脫了手,還在大荒年讓這家人進了門分了自家口糧,更甚至於還讓自家孩子在眼皮子底下吃了虧,原來這是遇上了不按套路出牌的滾刀肉了啊。
可老實說就算讓秦黍這個在現代社會摸爬滾打過這麼多年的人站在沈荷這個位置上也覺得難搞,就秦老太處得這個位置光是一個孝字就得壓死人!
果不其然,秦老太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