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秦黍那低眉耷眼的樣子,心思百轉間,給自己尋了一個由頭,可能是,他大抵還是喜歡看鮮活的狐狸?
秦黍本來還陷在自己的情緒,被庾浚這一問,她倒是想起今兒來這一趟的目的了。
她抿了抿唇道:“最近秀水鎮上的流民日益增多,城外廢棄的土地廟裡都塞不滿了。主子,您何不將他們收攏進來?”
“收攏?以何名義?”庾浚看著秦黍,利眸一凝。
庾浚在趙州一役中,折損了半數的欽州軍精銳,可謂是損失慘重,對於欽州軍來說更是元氣大傷。可軍隊補員,是需要朝廷下令的。但直到現在,朝廷那邊對此,可是一字未提啊。
秦黍也知道軍隊補員是要經過朝廷首肯的,但她眼眸一轉,狡黠之色一閃而過,麵上又露出了庾浚熟悉的那副乖順的模樣,“以佃客的名義,他們沒有耕地,您有屯田,他們正好可以補上這個空缺。”
死了的那些兵卒的位置騰了出來,這些流民就可以進去填檔。
“那他們到底是佃客還是兵卒?”庾浚眼睛緊盯著秦黍,不放過她麵上一絲一毫的波動。
“看您。”秦黍坦蕩地回視回去,“佃客也行,部曲也罷,或是化為欽州軍裡的一員,這些不過是形式,反正他們都是為您而戰。”
“為我而戰?”庾浚低聲複述了一遍,簌爾低笑了一聲,看著秦黍道:“你這話怕是說錯了吧。”
秦黍淡而一笑,“讓我說一百遍,我還是一字不改。”
庾浚的視線在秦黍麵上停留了幾秒,而後便是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兩人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秦黍這番話的問題在哪兒,但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