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繡雲紋?”庾浚視線停駐在秦黍的麵上,指尖撫過那極不像樣的狻猊,不倫不類,真是再未見過這麼糟糕的繡樣兒了。
“雲紋飄逸,雖雅致,但我看來卻不若狻猊那般與主子相配。”秦黍笑顏沉靜,庾浚就看著那小巧帶著唇珠的紅唇一張一合,吐出那極為好聽的字句,“‘雄如彪虎,猛若狻猊’。這才是將軍的氣態。”
庾浚的眸光似在秦黍的臉上凝住,定定的看著她半晌,那雙利眸中的光彩愈來愈亮,簌爾攥緊了手中那身衣裳,話音兒裡道不出的暢快恣意,“你這兩身衣裳製的極好。”
語落,另一隻手上繡娘製的那身雲紋天青緞的常服就讓他隨意揮落在一旁。
秦黍看到,眼神閃了閃,而後便垂下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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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過來不僅是為著這衣裳,城牆修建完畢,秦黍還給庾浚準備了另一件什物做賀禮。
庾浚跟著秦黍出去,在大帳外他看見了那一架牛車上擺放的什物。他挑了挑眉,秦黍也不賣弄關子,走上前,掀開了那層油布,被遮蓋的東西露出了樣貌。
庾浚甫一見到,眼睛急劇地往裡縮了縮。他急步上前,拿過一架弩箭,調試了一下內裡的機括,訝異道:“你怎會有這東西?”
弩箭是騎兵的武器,在三疆邊境隻有北邊的胡虜才會用這個,但他們對這東西把持的嚴格,在北疆戰場上,胡虜每逢戰後都會打掃戰場,是以這東西在大燕流傳的很少。三疆邊境也隻有趙王軍的手裡才會出現這玩意兒。
秦黍笑笑,並不解釋,如果逢問必答,那麼她手裡的籌碼很快就會喪失殆儘,那樣的話,她如何能在這即將到來的亂世立身立命?
秦黍不語,庾浚眼眸一閃,卻沒有生氣,她不答這話,他便換了另一個問法,“你說這東西是你獻上來賀城牆竣工之喜,那便隻這些?”說完,他的視線便往那牛車上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