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伯不知情由,他原在船倉裡待著,隻是見船泊岸了,便想著出來看看,卻不想一出船艙便見陳家大管事滿麵愁容的樣子,他猶疑道:“這是怎麼了?”
說著話,他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朝著岸上望去,集聚的人群衣飾各樣,但觀那打扮無不是精美的錦緞著身,他咋舌道:“這些商人老爺都聚在這裡做什麼啊?”
陳家大管事麵上難掩苦澀,“春伯,他們都叫嚷出來了,你沒聽見嗎?”
春伯豎耳細聽。
“這齊河去年剛疏浚過,怎麼又給堵了?”
“我家船上都是些布匹綢緞,這可如何是好!”
“你有什麼好不好的,那船上載著糧食的又如何?”
“如何?又用不著你操心,左右你家不是運糧食的,你家那幾艘船載得不是酒嗎?!”
幾個豪服華飾、大腹便便的商人高聲議論著,周遭與他們相熟的其他商人也紛紛出聲應和、訴說著自己的不容易。
春伯聽罷,一臉愕然地回首看向陳家大管事,“大管事,這可如何是好啊……”
大管事麵色比他還苦,心道,我也想知道該如何是好才好。他不比春伯,運糧船甫一離岸,秦黍的細語囑托以及自家東家的殷殷交待都在耳邊沒日沒夜地響起,時刻提點著他。這一路上來,他心知肩上的擔子沉重,更是不敢放下一絲一毫的心神下來。
如今乍一聽聞這河道堵塞,他當真是有頭暈目眩之感啊。但陳家大管事不敢泄氣,他稍稍振作精神,這一趟運糧事宜關乎他以後前程命脈,他敏銳地感知到,這一次危機若是處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