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議之在原地又站了五分鐘,見裴宴淵還是沒有動彈,也沒有痛呼出聲,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便走去角落找了個小板凳,搬回來在浴桶邊坐下了。
他之前沒把泡藥浴這一條放進治療選擇裡,一是因為覺得裴宴淵堅持不住,二就是因為這法子太麻煩了,要他時時刻刻在旁邊看著,以免出意外他卻搶救不及時。
可現在,他隻能在這旁邊看著了,六個時辰啊!換算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可就是十二個小時,他會很累很無聊!!!
洛議之怨念地看著裴宴淵,眼神肆意地在他淹沒在水下的胸膛處遊蕩,不過再往下麵他就看不到了,因為裴宴淵在腰間圍了個浴巾。
不過他也不稀罕看!
洛議之又把眼神盯回裴宴淵的臉,就這麼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直到最危險的前半個時辰過去,他終於能送了口氣,默默掏出了手機。
調至靜音,打開手遊。
哈,邊打遊戲邊看人還是可以的嘛,他總戰力都被人從第一擠到第二了,這絕對不能忍!
一時間,偌大的煉藥室裡,寂靜彌漫四溢,除了間接微弱的咬牙聲和興奮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窗外的夜色漸漸染上樹梢,月光從枝椏上輕巧跳躍,又流淌進窗戶縫隙,外麵的鐘表指針從八點跳到九點,又從九點跳到十點,跳著跳著,夜就深了。
不知不覺間,藥浴就進行了四個時辰,到了淩晨兩點,打了五個多小時遊戲的洛議之,也半點興奮不起來了,手機早就自動關機,他人也困歪歪的,靠在浴桶邊,像一坨被扯黏的麵團。
洛議之艱難地撩起粘在一起的眼皮,看了一眼呼吸逐漸平穩的裴宴淵,想著他就眯一會兒,一小小會兒,等到最後半個時辰前,他肯定能醒過來,就腦袋一歪,閉上了眼睛。
......
時間流淌。
墨藍的天色漸漸沉澱、增厚,又毫無跡象地悠悠轉淺,直到邊際洇出一圈白光,蒙蒙發亮。
裴宴淵咬死牙根,一直浸在藥浴之中煎熬,早就不知時間長短,但當身體裡每一寸血管皮肉都在煉獄裡煎熬般的劇痛突然減弱,就如流水一般從身體某個閘口泄去時,裴宴淵睫毛一動,突然睜開了眼。
同一瞬間,流瀉的痛苦徹底傾空,渾身像是被溫暖仙泉浸泡清刷一般,舒暢美妙得不得了!
裴宴淵微揚起脖子,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難以言狀的暢快和愉悅,連額上有些發涼的冷汗也變得讓他倍覺舒爽。
渾身暗暗流淌的澎湃力量明確告知他,這次藥浴不但衝刷掉他所有病痛,還賦予了他新的生機!
裴宴淵眉眼微斂,一向深邃沉靜的眼底難得掀起洶湧風浪,渾身不怒自威的氣勢在一瞬間攀至高峰,夾雜著淩厲鋒銳的愉悅氣息和隱隱炸開的荷爾蒙,迷人又威嚴,足以使任何人被一秒征服。
隻是......
在下一瞬,當目光觸及到趴在他浴桶邊上、白嫩的臉頰因酣睡而染上淡淡緋色的怎麼看怎麼乖巧的少年,裴宴淵心底的所有情緒都陡然一滯,變得遲緩複雜。
少年幾縷柔軟的烏發服帖地落在額前,呼吸綿長溫軟,原本因囂張而淩厲耀眼的美感變得溫順乖巧起來,似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裴宴淵就這麼注視了他足足三分鐘,最後麵無表情地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
六點三十一,距離開始泡藥浴正好過去了六個時辰零十分鐘。
這洛議之難道一直守在這兒,是怕他出事?
裴宴淵微微斂了下眉頭,心底劃過一絲他根本沒察覺到的不同往常的異樣,覺得這少年其實也不是那麼惡劣,稍稍相處後,沒之前那麼討厭。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裴宴淵:其實這少年也不是那麼惡劣。
洛一隻:這可是你說的!(抬jio狠踹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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