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特大車禍?”洛議之想象了一下那個車毀人亡的慘烈場麵, 就覺得心底一寒,“當時死了那麼多人, 調查出是什麼原因了麼?”
“說是卡車司機醉駕,但.....”種伯有些遲疑地頓了頓, 可是想到小洛已經完全是他們這邊的人了, 也就沒再刻意隱瞞,輕聲說:“其實和裴世宏那一家子有關。”
“和裴宴淵二伯有關?!”洛議之有些沒想到。
“對, 小洛你要保密,少爺這麼些年一直在收集證據,已經差不多能給他們定罪了, 但是還有一個主謀沒查出來,所以少爺一直按兵未動, 就怕打草驚蛇。”
種伯點到為止,也不再多說,岔開話題道:“當年老爺夫人和夫人的好友一起去世, 給少爺和席少爺造成了很大打擊, 少爺心有愧疚,拚命撐起裴氏後還幫了席少爺不少,本來他們十年前不過是普通朋友, 畢竟少爺處事冷漠, 一般不和誰交心, 但是經曆了十年前那些事兒後, 少爺和席少爺關係就越來越好了, 當時石征少爺也對少爺多有幫助, 所以他們三個現在是很好的朋友。”
“心有愧疚?”洛議之卻是抓住了一句話,困惑不已:“宴淵為什麼會對席秉謙心懷愧疚,席秉謙媽媽車禍又不是他害的。”
“但少爺認為席少爺媽媽之所以車禍去世,是因為那些惡人要害老爺夫人,牽連了她。”種伯歎了口氣,“總之少爺是自己把責任攬上了,那段時間少爺根本就沒個活人的模樣,要不是還能吃飯還能生氣,我當時都以為少爺得了抑鬱。”
種伯視線轉向窗外,似是在回憶以前那段日子,“後來少爺撐起裴氏後,抽了大量款額去彌補把當時車禍中遇難的人,席少爺是少爺彌補最多的一個,畢竟有友情的原因在那兒。”
“宴淵他怎麼.....”
洛議之皺眉,他媳婦兒表麵冷漠生硬,內裡怎麼這麼心軟,而且也太正直太有責任感了些,他媳婦兒當時作為一個毫無所知也不需要負責的年輕小輩以及一名受害者家屬.....,,其實也可以直接說是受害者了,主動攬這麼沉重的責任做什麼,最該怪罪最該負責的明明應該是那些心黑手毒想害人的玩意兒。
不過仔細想一想,這種事情也的確像是他家宴淵可能做的,如果是他,可能也會隨手補償一下那些人吧,但不會在心上壓那麼多責任,畢竟在仙界這種事兒太多了,兩仙打起架來牽連的妖獸,靈草,低等仙人,簡直想注意都注意不過來,注意到的時候隨手給些靈藥丹藥就算心善得過分了,誰會把責任全攬在心尖上呢,何況絕大多數壓根就不會管的,不拿低等仙泄憤的都算是善良脾氣好了。
他以前在打架後會隨手給那些被牽連的仙扔幾瓶靈藥湯,還被對家仙宗的人嘲笑婆婆媽媽娘娘唧唧,簡直氣死他了,不過那些人後來都被他給揍得很慘就是了。
洛議之歎了口氣,又說:“那場車禍影響了多長的路啊,怎麼就這麼巧。”
種伯看著洛議之說:“那天說巧也是不巧啊,席少爺的媽媽坐的車和老爺他們的車隔著十幾輛車,雖然是一條道上的,但其實距離挺遠的,算是那場車禍裡受牽連的最尾巴處一輛,中間好幾輛車裡的人都活下來了,席少爺的媽媽和司機卻都因為受到撞擊而死了,那車明明都沒撞爛,頭卻撞成了血葫蘆,當場腦死亡了,真的不幸啊.....”
“是挺可憐的。”洛議之也不禁感歎了句,卻並沒有多深刻的感覺,隻是心疼他家老婆當時肯定受了很多罪,不但父母車禍去世,裴氏內外還被虎視眈眈雙麵夾擊,又往身上攬了那麼大的和他無關的鮮血責任,當時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撐過來的。
“是啊,席少爺的確可憐,但是當時最慘的還是少爺,席少爺還有席家不少長輩護著,少爺卻是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內外全是虎視眈眈的敵人,不管是裴世宏那一家還是外頭那些人,都恨不得把裴氏給撕了瓜分,少爺能把裴氏撐下來全靠他自己,還在十年間把裴氏資產翻了幾十上百倍,真的是全京城乃至世界都很厲害的了。”
種伯說著說著,聲音逐漸變得驕傲,“而且少爺在車禍後第二年就把裴氏業績翻了六七倍不止了,在席少爺提出要自主創業的時候還支持了席少爺六七百萬呢。”
“真大方。”洛議之突然莫名地有些酸,他以前和他媳婦兒簽合同時,他媳婦兒對他又摳又算計,真是一點不溫柔,遠遠不如對席秉謙呢。
“那當然,少爺是真心把席少爺當朋友的,何況他對席少爺有愧疚,肯定會能幫就幫,但少爺也不是沒有原則地幫,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而席少爺也是個好孩子,他對少爺也很好。”種伯說著,視線又放到了窗外,然後就一下子換了神色,笑著說:“少爺回來了,還帶著席少爺。”
洛議之也轉頭一看,果然看到裴宴淵和席秉謙兩人在不緊不慢地往這兒走,嗖地轉身,連忙給裴宴淵挑衣服,哎呀,光顧著聽故事了,把正事忘了!
洛議之剛給裴宴淵挑好一身白色的運動服,裴宴淵的腳步聲就在樓梯上響起了,聽著是一個人的腳步聲,席秉謙估計在樓下客廳。
“挑好了麼?”裴宴淵溫柔沉穩的聲音先越過門傳到了洛議之耳朵裡,等洛議之轉過頭,正好看到裴宴淵開門,深邃的眼眸正含笑看著他。
“挑好了挑好了!穿這件吧!”洛議之把手裡的一套白色休閒服往裴宴淵懷裡塞,“你們來得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