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淩晨表情呆滯。
雖然陳述說話很輕,輕到如果不仔細傾聽的話都聽不見。
周圍人潮湧動,車水馬龍,萬千雜音縈繞於身……
可是,淩晨還是聽進了耳朵裡,聽進了心裡。
或許是這聲音太輕,和這周圍的嘈雜之音格格不入。
或許是這句話太重,與他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判若兩人。
就在這華美集團大樓的門口,在這廣場中心的位置,在便利店左側一點,紅薯車右邊一點……就在這個落腳的地方,他對自己說過多少情話?給予過自己多少次擁抱?那熱烈乾淨的眼神直到現在也仍然會在她的夢海裡浮現。
“你配嗎?”陳述笑著說道。
仍然是那輕飄飄的聲音,仿佛在說著一樁輕飄飄的事情。仍然是那幅嘲諷的表情,這樣的表情配上這樣的聲音,就給人一種繡刀子割肉的飩痛感。
“陳述,你怎麼能變成這樣?”淩晨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變成什麼樣?”陳述笑著問道。
“你……”淩晨遲疑半天,卻沒辦法給現在的陳述做一個精準的定義。
陳述確實變了。
變得尖銳、變得凶狠、變得薄情、變得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可是,難道自己就沒有變化嗎?
一個率先「變」了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一個變了的男人?
“我知道你恨我。”淩晨說道:“也恨王信。恨華美。恨你經曆過的一切。”
“你配嗎?”陳述還是這句話,還是這三個字。
淩晨第一次知道,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竟然會給人帶來這麼大的殺傷力。
陳述仍然是那幅嘲諷的表情,仍然是那幅輕飄飄的語氣,說道:“王信配嗎?華美配嗎?”
“……”
“還有,彆把你和王信和我所經曆的一切放在一起……你是你,王信是王信,我經曆的一切還是我的一切。就算把你們從那段生活中剔除,我還有大海,還有如意,還有很多親戚朋友,很多同學同事,還有老爹的肥腸麵,還有我看過的每一部電影以及走過的每一條街道。他們仍然在,也仍然美好。隻是你變得醜陋了而已。”
“陳述,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你是對不起我。”陳述笑著說道。“你這是要向我道歉?”
“對不起。我應該好好向你告彆。”
“對不起我接受了。好好告彆就免了。說得就像是好好向我告彆就不是背叛似的……相比較而言,我反而喜歡你這種偷偷摸摸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個乾乾淨淨悄無聲息就消失不見的分手,看起來乾淨利落,不帶任何眷戀。你要是一邊哭著對我說我舍不得你但是我有了其它喜歡的男人,那才真是讓人惡心。”
“再說,那樣的話我還可以心生幻想,想著你並不是不喜歡我了,並不是要和我分手了,並不是劈腿喜歡上了彆的男人……你隻是……變成個智障找不到回家的路?”
“陳述,你正經一點。”
“那也要看對著什麼人啊。”陳述說道。
“你……”淩晨氣得身體顫抖,指著陳述的手指頭哆嗦個不停。連焦點目標都瞄不準了。
“淩晨,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陳述輕輕歎息,說道:“我不恨你,不恨王信,也不恨華美……我和你們沒有關係,隻有立場。”
“沒有關係,你為何一次又一次的針對我,針對王信針對華美?上一次張蜀的事情就是這樣,你為了打擊報複,拿走那麼多錢不說,還逼迫張蜀一年之內不許接通告。你知道這對華美的打擊有多大?”
“有多大?”陳述問道。
“……”
“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