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走到王譽麵前,說道:“爸,你怎麼沒和孔溪說起簽約的事情?”
“有些事情還需要說出口嗎?”王譽吐出一口煙沫,整張臉都籠罩在那淡薄的煙霧之中。“孔溪一口酒都不願意喝我們的,證明她不想和我們有任何的牽扯……既然人家已經下定了決心,說出來不過是自取其辱,平白壞了多年的交情。”
“要我說,不簽就不簽唄?不就是一個孔溪嘛,有人比她演的更好,有人比她更有名氣,還有人比她年輕……我們無論是想要簽和她同等級彆的藝人,還是簽約一批有潛力的新人進行培養,都比和她直接合作要好的多,何必要受她這份氣?”王信不滿的說道。
王譽看了王信一眼,說道:“讓淩秘書先回去吧,我們父子倆說幾句話。”
王信看向淩晨,說道:“淩晨,你先回去吧。”
“好的。”淩晨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早些回來。我等你。”
“我會的。”王信握了握淩晨的手。
淩晨又對著王譽微微鞠躬,說道:“董事長,我先回去了。”
王譽不答,淩晨也不在意。她知道對方不會有任何的回應,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淩晨沒有去會所的地下停車場,她和王信開同一輛車過來的,離開的時候,王信沒有把車鑰匙給她,她就隻能到路邊去打車。
剛剛走出會所,頭頂轟隆一聲巨響,漆黑的天幕上麵有白光閃爍,那是雷電在嘶鳴。
十一月的花城已經有了深深的涼意,穿上風衣外套的淩晨仍然覺得有些寒冷。
抬頭看了看天色,仍然沒有叫車的意思,一輛出租車在她身邊放緩了速度,也被她擺手給趕走。
她大踏步的走在風中,任由那秋風將她的整個身體包裹。
轟!
又是一聲響徹天地的巨響,天幕就像是被撕扯開一道口子,傾盆大雨狂湧而來。
啪嗒!
淩晨的身體被雨水澆透,走在大雨中的身影就像是狂風暴雨中的一片枯葉。隨風飄揚,任其摧打。
搖晃的紅酒杯,嘴唇像染著鮮血
那不尋常的美,難赦免的罪
誰忠心的跟隨,充其量當個侍衛
腳下踩著玫瑰,回敬一個吻當安慰
可憐
大雨之中,尖細帶著顫音的歌聲傳來,如泣如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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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淩晨也離開,包廂裡麵隻有王譽和王信父子倆人了。
王譽指了指麵前的沙發,說道:“坐下說話。”
王信坐下,說道:“爸,你想和我聊什麼?”
“感想如何?”王譽出聲問道。
“什麼感想?”
“差距。”
“什麼差距?誰和誰的差距?”
“淩秘書和孔溪之間的差距。”王譽說道。他不叫淩晨的名字,一直叫她淩秘書或者那個女人。
“爸,你什麼意思?我覺得淩晨也挺好的啊。聰明勤奮,體貼入微,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是極好的伴侶。”王信頗為頭痛的說道。父親一直不喜歡淩晨,這讓他夾在中間非常的為難。
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父親會對淩晨有那麼大的成見呢?
再說,淩晨在公事上麵能力突出,人情往來麵麵俱到,對父母長輩也足夠的尊重,甚至有些低聲下氣阿諛奉承,為何父親還不願意接受她呢?
“孔溪給你什麼樣的感覺?”王譽看向王信,出聲問道。
即便心裡已經對孔溪有了恨意,在老頭子的逼人眼光審視下,王信也隻得說出心裡的真實評價,說道:“進退有據,大方得體。”
“不錯。你能夠看到這些,也很不容易了。”王譽說道:“但是你忽略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力量。”
“力量?”王信想了想,孔溪一直表現的溫和隨意,並沒有特彆的有力量啊?而且,一個年紀輕輕看起來還有些孱弱的小姑娘,能有什麼力量?
“那是來自骨子裡的驕傲,能夠掌控一切的自信。”王譽出聲說道:“她的優雅從容,她的談吐舉止,她的溫暖笑容以及無可挑剔的禮儀,都在向人展示這些。她不驕不躁,不人雲亦雲,更不隨波逐流。思路清晰,目的明確,卻又徑渭分明。不疏遠,卻又很難讓人接近。她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更知道自己應該拒絕什麼。這就是力量。是自控的力量,也是掌控的力量。”
王譽看向王信,說道:“你的伴侶應該是這樣的女人。無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在事業上,都能夠真正的幫助你,甚至能夠啟發你,帶領你。你喜歡的那個女人,除了裝腔作勢的拙劣演技之外,就隻有那藏也藏不住的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