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孔溪洗澡的間隙,陳述已經預估到了事情發展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最嚴重的也無非就是被孔溪欺負一輩子,這一點兒陳述已經積累出了豐富的被欺負經驗。他覺得自己能扛得住。
可是,讓陳述無限委屈的是,為什麼自己要思考這些問題啊?
我又不是那個小時候經常欺負孔溪的胖男孩兒?我又不是那個隱藏身份故意接近的大明星?我又不是……不是那個心裡藏著秘密的人,為什麼自己要去思考這些問題?
自己隻需要歲月靜好的躺在這裡,等著孔溪過來給自己一個解釋就成了。不管她說出什麼樣的理由和借口,掩飾的話語是多麼的蒼白或拙劣,自己認真的點一點頭,然後把她抱在懷裡說我相信你。
事情就此完結。
為什麼要擔心呢?隻要確定孔溪對自己的愛是真實的就足夠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陳述再次端起床頭櫃上的杯子喝水。
原來杯子裡麵的水早就已經被他喝乾淨了。
孔溪推門進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寬鬆的黑色綢緞睡衣。頭發披散在肩膀上,因為沒有吹乾的原因,粘稠成一坨的耷拉在肩膀上麵,還不時有水珠滴落下來。
陳述趕緊從床上跳了起來,走到沐浴間找到了吹風筒,吹上電源,對孔溪說道:“你坐好,我給你吹頭發。頭發不吹乾淨,老了會有偏頭痛。”
孔溪便聽話的在椅子上坐好,陳述走到孔溪身後打開風筒幫她吹拭頭發。當陳述的手指伸進孔溪的頭發縫隙間撥弄,孔溪的身體情不自禁的一陣顫抖,咯咯嬌笑著說道:“癢。”
“一會就好了。”陳述笑著說道。
“你看到那張照片了?”孔溪出聲問道。
“沒看到。”陳述說道。
“你看到了。”孔溪說道:“相櫃的左側邊角原本是和旁邊的水晶球保持一致。現在被你挪動了。”
陳述大驚,說道:“你還能記得相櫃擺放的位置?”
陳述確實碰過相櫃,在他看到那張照片呆滯了兩分鐘後,忍不住拿起相框認真的打量過一番。看完之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回了原處……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就連這一個細微的變化,孔溪都能察覺的到?畢竟,書架上麵那麼多相框,難道每一個相櫃她都能記得擺放的角度和位置?
“當然,是我昨天晚上特意擺成那個角度的。”孔溪清秀如水的臉上浮現得意的笑容,脆聲說道。
“……”
陳述明白了,孔溪知道自己今天會來家裡拜訪,所以提前把那個相框擺成那樣的角度。然後又借故帶著自己到閨房參觀,自然就會發現那張照片……
孔溪忍不住了,她想向自己坦白這一切。
想通了這些關節,陳述吹拂的動作就更加輕柔,生怕傷到了孔溪的一根頭發。
“你真的認不出來嗎?”孔溪問道。
“認不出來。”陳述搖頭。“變化太大了。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很難把那個時候的你代入到現在的人身上,也很難把現在的你代入到小時候的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