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警察當時趕到第一時間拍的現場照片，其中有一張正是孫雅寧暈倒在地的場景，另外一張便是她握凶器時手部的特寫。
纖細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著那塊鋒利破碎的鏡片，黑白色的照片雖然瞧不出鏡子的正反麵，卻能清晰地看到碎片端部鋒利的輪廓。
這碎片一側邊緣很是鋒利，而另一側卻明顯平滑不少。
“看懂了嗎？”肖顧言指了指她的傷口。
那到血口子幾乎是從掌心深入骨的，所以很容易看出當時高峰塞進孫雅寧手中時，朝向掌心的是尖銳的一側，而她在製造現場證據後，慌忙躺回原位將凶器重新握在掌心時，卻將凶器握反了方向。
孫雅寧低頭看著自己掌心沉默，肖顧言也不著急，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需要我將警局的證物拿過來，和你的傷口進行比對嗎？”
“不用麻煩了，虧我還以為自己很聰明，沒想到卻是漏洞百出。”
她歎了一口氣，重新抬起頭，“姐姐那件事之後，我是真的大病一場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我可以一直忘記，那該多好啊。”
“你們知道嗎？我寧願他直接殺了我，或許他當初真的有過這種念頭吧，可發現我失憶後，時又讓他覺得讓在無知中死去反而對我是一種恩賜。”
“我不明白，既然老天爺都答應給我重新開始的機會，為什麼唯獨他偏要一次又一次地試探我，刺激我。”
孫雅寧發現自己情緒有些激動，稍微平複片刻後繼續道，“經過多番努力他終於如願了，那些天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之前的那些場景，直到我去照相館取照片，看到裡麵的高峰，所有事突然間就這麼全都記起來了。”
“我當時隻是…隻是太害怕，姐姐是被那群流氓害死的，可他為什麼偏偏鐵了心不肯放過我！”
江純一看著窗外的陽光籠罩著她單薄的身體，卻始終溫暖不了對方，“雅寧，你這麼做有想過後果嗎？你可以避開他，或者你遠離他，再或者……”
孫雅寧打斷：“你忘了嗎，我曾經想要離開，是你告訴我，逃避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
江純一一瞬間呆愣，對方卻繼續道：“既然躲不過，索性就換條路走，高峰他既然對我如此的‘用心良苦’，卻一直複仇無路，我自然不會辜負他的美意，故意製造機會成為他的獵物，隻有他徹底消失，這件事才會永遠地成為過去。”
“其實那天，他躲在通風口差點被人發現，是我故意發生衝突引開了大家的注意力，大家走了之後我擔心他不願輕易冒險，還特意反鎖了門後才假裝暈倒，之後他的整個殺人的過程我都聽得很清楚，我在天花板上留了證據，又打開了門鎖。”孫雅寧平靜地講述了整個過程，“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魏宗成看大家一言不發，忍不住先一步開口，“第一次胡同的案子不會也是你故意的？”
孫雅寧沒有直麵回答，冷笑一聲，“那種人渣不該死嗎？他和那些當初把我們逼到工廠，害我姐姐墜樓的流氓簡直一模一樣。”
“他把手鑽進我的衣服，嘴裡還一直汙言穢語，我突然就不受控製了，直到看到自己手上沾滿鮮紅的血，自己才感受到害怕。那個男人在地上一邊慘叫一邊咒罵，我當時腦中出現兩個選擇，一是送他去醫院然後道歉，二是直接殺了他，讓他永遠閉嘴，可後來我看到了躲在暗處的高峰，不知怎麼的，腦中便就有了第三種選擇，果然在我假裝逃離後，高峰撿起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