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筠嚇得往後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伯…伯父!”
周忞陰沉地看著他,“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林筠下意識看了旁邊的吳瑩月一眼,他不知道周忞他們在外麵站了多久,又將他們說的話聽去了幾成。
“我…我們…”
他腦子發昏,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原諒他!愛他就要原諒他的一切!接納他的一切!】係統似乎已經有些放棄了,這話說得有氣無力。陸漁自然選擇無視。
“你沒有?你沒有什麼?”陸漁上前幾步,逼近林筠,盯著他的眼睛質問。
漫天的火光下,林筠將陸漁臉上的冷意和嘲諷看得真真切切。
“淩雙…”
林筠話還沒說完,陸漁突然手一揚,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林筠臉上。
林筠被打懵了。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挨過打。何況是挨一個女人的打。
臉上火辣辣的疼,他捂住臉,愣怔地看著陸漁。
“你怎麼打人?”
吳瑩月也是懵了一瞬,才尖叫出聲。林筠是個什麼樣天人一般的人啊,她陸漁怎麼敢打他?
陸漁冷笑,不等吳瑩月接著控訴,反手也賞了她一巴掌。力道很重,打完她手心火辣辣的。效果立竿見影,吳瑩月的臉上清晰地印上了五個巴掌印。
“你說我怎麼打人?”她俯身逼近捂住臉的吳瑩月,“我打的不是人啊,兩個畜生而已。”
“你!”吳瑩月想還口,猛地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處境。
“表姐,你誤會了,我和林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雙目含淚,委屈巴巴地解釋。
陸漁眉頭一挑,冷笑道:“你臉皮可真厚。我沒工夫聽你們解釋不是這樣不是那樣,是怎麼樣就怎麼樣。”她轉頭惡嫌地看了林筠一眼,“你以為,這種男人,我還屑要?”
林筠一張俊臉青白交加,他想解釋,可看到周忞陰沉的臉色,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林公子真是好個讀書人,聖人教化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這樣的女婿我周家擔待不起,老夫明日就請媒上門將親事退了。”周忞當機立斷道。
“周伯父!”林筠大驚失色,原先瞧不起的商賈,在他說出退親兩個字時,林筠慌了。從簡入奢易,從奢入簡難,他經曆過了周家在錢財上給他帶來的享受,一到要失去這些的時候,他再顧不上先前端著的讀書人的架子,慌到想開口求饒。
周忞本想按著抓賊拿了,送到官府去。又顧慮到女兒的名聲,到底忍住了。
陸漁狠狠地甩了兩人各一巴掌後,又聽周忞說要退親,胸中的鬱氣去了大半,她揉了揉還有些發疼的手心,心想剛才應該再甩一巴掌的。
按兩人前世對原主做的那些事,一人一個巴掌真的是太輕了些。
“雙兒,回去吧。”
女兒有多喜歡林筠,再沒有人比周忞更清楚了。出了今晚上這樣的事,周忞擔心女兒受刺激太大。
“舅父!這真的不關林公子的事!是我以雙兒的名義,寫信給林公子,約他過來的。我知道錯了!”吳瑩月突然戲精附體,衝到周忞身前,撲通跪下哀求,隻差抱著周忞的腿痛哭懺悔了。
吳瑩月無疑是聰明人,她見周忞和陸漁帶著人站在這裡等他們,前因後果她腦子裡一下就門清了。
肯定是那份信出了問題。或者是她托付的那個人走漏了消息,最差的是那個人將信給了陸漁。
若是陸漁看到了那封信,那麼她這些解釋就顯得太蒼白了。但不管怎麼樣,總要試著解釋一番。陸漁對林筠情深似海,退親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
周忞垂下頭,看著痛哭流涕的吳瑩月。想到這些年周家儘心儘力地待她,她卻做出這樣的事,心裡沒有絲毫憐憫,一腳將人踢開。
“我周家也伺候不起你這尊大佛,今晚上就收拾東西,給老夫滾!”
吳瑩月被當心一腳踢在胸口,劇烈的疼痛讓她蜷縮成一團,還沒緩過勁來,就聽到周忞叫她滾,一時懵住了,滾?她能滾去哪?
“舅父,舅父!”吳瑩月連滾帶爬地想過來求情,被有眼色的兩個男仆攔住了。
“舅父,你不能讓我走,我能走去哪裡,我就隻剩你們一家親戚了。”
周忞回過頭,厭惡地說,“以後我周家跟你再無關係,彆在外麵說什麼是我周家的親戚。”
陸漁見周忞氣得臉都變成了豬肝色,擔心他氣壞了,勸道:“爹,咱們回去吧。”
林筠眼睜睜地看著那父女二人離去,吳瑩月還趴在地上,頭發散亂,形容狼狽。
看到她這種模樣,他不由得心生厭煩,又到底不忍,還是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怎麼辦啊,筠哥?”
“這個時候了,你還叫我筠哥!”林筠一聽這個稱呼,就莫名動氣,嗬斥道。
吳瑩月嚇得一個瑟縮,垂下頭低聲啜泣。
林筠左右看了看,生怕來人看見,匆匆道:“我看今天周伯父是氣上心頭,才說出那些話,他們都收留你這麼多年,未必會真的趕你出來。周伯母是出了名的心善,到時候你去求求她,她肯定不會趕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