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如今才發覺這姓馮的惡心。”采荷等馮冠書一走,湊到趙晚清身邊輕聲道。她連姑爺都不願叫了,直接稱呼姓馮的。
“惡心?他遠不止惡心。”趙晚清若有所思地看著馮冠書離去的背影,她心裡有一種預感。
馮冠書知道她起了疑心之後,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打消。
這打消的法子,要麼就是加倍對她好,讓趙晚清更加依賴他,從而不主動去懷疑那些,但是馮冠書很快就會發現,這條路走不通,那麼他就隻有一條路供他鋌而走險。
將妻兒除去,永絕後患。
原主那世,可能真的是對馮冠書太過信任,其實這種謊言十分好戳破,隻要派人去馮冠書家鄉那邊一打聽,就
知道馮冠書是成過親的,畢竟馮冠書是十裡八鄉難得的少年舉人老爺,在當地的名聲炙手可熱。
但是馮冠書就是輕易地將這個謊言揭過去了。馮冠書的氣運確實十分之好,前世做了那麼多惡,當官的時候也是大肆斂財,甚至是買賣官職。但是他就是深受寵信,還安然無恙到致仕歸田。
不過這世,他就沒有那麼好運了。趙晚清會將他的氣運,一一戳破。
確實如趙晚清預料那樣,馮冠書察覺道趙晚清起了疑心之後,絞儘腦汁,想要將她的疑慮打消。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翰林院編修,他頂頭上司從來不敢挑他的刺,甚至平日都是小心翼翼地陪著小心,生怕馮冠書哪裡一個不高興,就給他在趙丞相麵前穿小鞋。
馮冠書才將將體會到這些從前在他麵前趾高氣揚的人反過來巴結他,才將將嘗到這權勢帶來的享受,怎麼可能舍得放棄。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一定是趙晚清聽到了什麼風聲,這才會突然懷疑。
他一開始也是每天去趙晚清那裡,想著趙晚清畢竟隻是個後院女人,能有多大見識?成了親之後,不管她是個什麼出身,她丈夫才是她該依靠的天。
所以馮冠書一開始是有恃無恐的,特彆是現在趙晚清已經懷了身孕的情況下。他甚至覺得就算趙晚清有一天知道了真相,為了孩子,她也會忍氣吞聲的,像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最愛要臉麵,有時候,寧願打碎牙齒肚裡吞,也不會將家醜張揚出去。
但是事實的發展卻讓馮冠書越發不安了。
趙晚清一開始還不會管他去不去,雖然他去了也是冷著一副臉,要麼是不願意和他多說話,要麼一說話就帶刺。
而且這刺還專門紮他最疼的地方。
她甚至有一次捏著鼻子,一邊扇風,一邊問:“什麼味兒啊?”
她身邊的采荷附和,“我也聞到了,奴婢曾經在外麵的叫花子身上聞到過。”
“是什麼?”趙晚清興致勃勃地追問。
“窮酸味兒啊。這味兒準沒錯,奴婢曾經聞過的。”采荷說得煞有其事。
馮冠書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她們主仆二人實在嘲諷他,隨即兩人相視哈哈大笑,將他視於無物時,他猛地反應過
來,這兩人是在嘲笑他呢。
馮冠書當即就氣白了臉,偏這主仆二人還一唱一和,又對他明朝暗諷。
幾次下來,馮冠書也不想自討沒趣,他本來就是個自尊心很敏感的人。
馮冠書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睡了書房快一個月了。
趙丞相趙莘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還將他叫過去訓話。
“晚清現在身懷有孕,你凡事多包容她一些。你到底是男人,若是連這點胸襟都沒有,還想做成什麼大事?”
馮冠書隻是垂頭聽訓,好在趙莘沒有像趙晚清那樣說難聽的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馮冠書也知道。但是他現在去趙晚清的院子,不僅連麵都見不上,甚至連院子都進去。
他苦笑,“晚清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發脾氣不說,連院子都不讓我進去。我已經歇在書房快一個月了。”
趙莘隻知他和趙晚清鬨了矛盾,但不知是什麼原因。聽馮冠書這樣一說,他眉頭微皺,有些不相信自己那麼乖的女兒會主動挑起事端。
“我聽說你最近和你們同仁下了值之後,常去喝酒。你現在不是新鮮出爐的進士爺了,那些酒,還是少喝為妙。”
他最近偶然聽人提起馮冠書下了值經常和同仁去喝酒,現在趙晚清在孕期,馮冠書去喝酒當然會引得趙莘不滿,他看似隨意,實則是警告地敲打了兩句。
馮冠書頓時心中一凜。
他沒想到趙丞相還是不放心他,連他下了值去了哪裡都查得一清二楚,他感覺自己那可憐又敏感的的自尊被人狠狠地踐踏。他本來就不滿趙晚清最近莫名其妙的針對,這會兒趙丞相又一副防賊防他的樣子,更讓馮冠書極不舒服。他心中冷笑連連,麵上還是唯唯諾諾地應承了下來。
他現在是贅婿,寄人籬下。凡事都得看人眼色。有朝一日、有朝一日….馮冠書心中暗自發狠。
趙莘還是將趙晚清找了過去詢問。
“你最近怎麼和冠書鬨起來了?這才成親多久?怎麼回事?”
“我就是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算算日子,也快一個月了,她肚子裡的肉早就掉了下來,而李夢鳶那邊,大概也就是近幾日就會有消息傳來了。
趙莘察覺到異樣,擰眉問起,
“什麼消息?”
“有消息稱馮冠書在老家有妻兒。”趙晚清忍了一個月,終於能將這個消息跟她爹說了。
趙莘眉頭大皺,‘這個消息不知傳了多久了,從你和他的親事定下就開始流傳起來的。如今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竟然還有人造謠。不過是因為馮冠書的年紀稍大,像他這樣的年紀的人早就成親生子了,馮冠書是例外罷了。他早年一心隻讀聖賢書,沒有理會終身大事,不然你以為他為何年紀輕輕能中舉?’
見趙晚清好像猶自不服想要說話,趙莘打斷她,“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將胎養好,這些事情理會它做什麼?平白傷了心神。”
趙莘說這些話的時候,帶著不容置疑地決斷意味。
趙晚清無奈地對巴拿拿道:“看來原主被養成那副樣子,不是沒有原因的,看她爹,凡事都替她做好了決定,還不許她有異議,原主在這樣的教育下長大,難免會逆來順受。”
果然,趙莘見趙晚清不說話了,以為趙晚清已經聽進去了,匆匆道,“你聽爹的,主動和冠書示個好,我聽他說,他已經連續一個月睡在書房了?這像什麼樣子!”
趙莘教訓完趙晚清,也不管她是不是還有話要說,就讓她回去。
“爹還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
見趙莘是這種性格,趙晚清將本來要告訴他的關於孩子的事情,被她咽了下去。
從趙莘簡短的話裡可以看出,趙莘對子嗣問題十分看重,可能是因為趙家在他這一代,就隻有趙晚清一個女兒,他想讓趙晚清趕緊生個孩子繼承門楣。
趙晚清猜測自己若是現在告訴他孩子沒了,趙莘一定會大失所望。
趙晚清決定還是先將這個緩緩,等馮冠書的家人被送到京城來,在趙莘麵前揭穿馮冠書的真麵目之後,趙莘大概就不會可惜這個孩子了。
沒兩天,李府派人過來請趙晚清過去。
趙晚清頓時抖擻了精神,肯定是馮冠書的家人被接到京城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