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現在與靈玉斷絕了關係,那以後還能去錢府找這個女兒嗎?
他雖然不聰明,但是再蠢都明白這是錢府怕他們以後賴上錢家弄出來的。他若是畫了押,這個女兒就當沒有了,以後想去錢府打打秋風什麼的,就不要想了,錢府既然能將醜話說在前頭,就是為了杜絕這種事情的。到時候他真的還敢上門,肯定會被打出來。
看出沈必
富在猶豫,曹管事以退為進,道:“既然沈老爺舍不得女兒,就不畫押就是了。這些東西我們抬回去,就當是打擾了。”
說著,他真的要招呼人將前麵送來的東西抬走。
沈必富就是心裡不太舒服,哪裡真的能舍得這五十兩雪花銀。他連忙叫住人。
“大哥,沒有的事!舍不得是舍不得,但是二丫頭能嫁去錢家是她的造化!”吹捧的本事沈必富也很有一套,他生怕人真的走了,這能給五十兩聘禮的好事上哪再找去?
“你說得對,以後二丫頭去了錢府,就是錢家的人了,這字據我畫押就是了。快請坐,”說著他瞪了張小荷一眼,“還不快去倒茶給這幾個大哥喝!”
張小荷正擔心到手的銀子飛了呢,一聽趕忙去廚房找碗倒水。沈家哪有茶啊,喝幾口泉水得了。
等沈必富畫了押,曹管事滿意地收了起來。這才將銀票遞出去。
沈必富顫著手,將銀票接了過來,他顧不得曹管事他們還站在床前看著,將銀票拿在手裡,對著光反反複複地端詳。
曹管事被他這個動作弄得有些難堪,他臉色難看,“冷聲道:沈老爺放心,錢家家大業大,這五十兩銀票不過就是毛毛雨,這銀票不會有假!”
沈必富還真的就擔心這銀票是假的來糊弄他的,被這曹管事一揭穿,也不尷尬,立馬露出討好的笑容,“當然,當然,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曹管事不耐煩應付他了,轉頭對靈玉道,“靈玉姑娘,這就收拾了東西,隨我們走吧?”
靈玉剛才就站在一旁看了,見那紙上不是賣身契的內容而真的是斷絕關係的,放下心來,雖然就算是賣身契,影響也不大,畢竟會讓人心裡不舒服。
而就在沈必富在那張紙上畫押按手印之後,巴拿拿就提醒她,任務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和沈家人徹底斷絕關係,就是原主的心願之一。
她看著沈必富將那張銀票珍而重之地放進前襟裡,還不放心地拍了拍。
這時,站在靈玉身邊的婉玉用手肘捅了捅靈玉。
靈玉便十分配合地跟曹管事道:“我娘擔心我去了錢府不習慣,就讓我姐姐做陪嫁丫頭,隨我一起去錢府照顧我,應該是可以的吧?”
曹管事掃了一眼沈婉玉,這沈婉玉有兩分姿色,和沈靈玉站在一起對比太大了,一個豐滿水靈,一個麵黃肌瘦。
一看就知道沈靈玉在沈家過得不好。這個沈靈玉的姐姐不知道是打的什麼算盤,想跟著一起去錢府。
見曹管事猶豫,沈婉玉十分懂事地上去塞了一個荷包給他。
沈婉玉一走近,曹管事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他心裡一動,或許到時候,可以將這個沈婉玉要去做個妾室也不錯。
想到這一層,他就答應了下來。
“當然可以,不過這進了錢府,可就是錢府的人了。”
言下之意,跟沈家也沒有關係了。
沈必富還有點舍不得這個大女兒,眼下自家都有錢了,何必還要讓大女兒也錢府呢,他正要說話,沈婉玉就已經小雞吃米地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地伺候錢家人,跟沈家再也沒有關係了。
她說得太過斬釘截鐵,仿佛巴不得跟親人斷絕關係,將沈必富氣了個仰倒。他一生氣,也就不出聲阻止了。
沒有什麼好收拾的,靈玉將錢府送的衣裳取了一身出來換上了。
要說這人靠衣裝馬靠鞍呢,換了一身新衣裳的靈玉一下子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還是麵黃肌瘦,但是看著總算是精神了太多。
這樣總算可以見人了。曹管事心裡滿意。
婉玉看著靈玉身上那漂亮的衣裳,低下頭看看自己的。她雖然沒穿補丁衣裳,但是和靈玉現在穿的一對比,簡直就像是抹布一樣!
她就小聲地跟靈玉商量,能不能給她一身,免得到了錢府丟臉。其實她就是想穿好看的衣裳罷了。
沒想到靈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直接道:“丫鬟就要有個丫鬟的樣子,你穿你身上這身正合適。”
婉玉頓時氣得翻白眼,可是她現在還沒有成功進入錢府呢,可不敢得罪靈玉,隻好先忍下來。
而靈玉跟張小荷商量,“總不能讓我空著手出門吧?嫁妝總要有一點,免得彆人看了笑話。”她說的彆人,就是指的堆在籬笆牆外麵看熱鬨的村民。
誰也沒想到靈玉竟然真的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看她這身穿戴,跟鎮上那些有錢的奶奶也沒有兩樣了。
曹管事也在一旁笑吟吟
的站著。
張小荷沒法子,總不能讓彆人說她摳門到嫁女兒一點嫁妝都不置辦,雖然她真的沒想過要給奪玉置辦嫁妝。好在張家前兩天送了些東西過來,這會兒能充當一下門麵,又原封不動地讓錢家下人抬上馬車去,充當靈玉的嫁妝。
她看著那些東西十分心疼,都還沒焐熱呢。
一切準備就緒了,靈玉要上馬車走了。張小荷還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淚。
沈必富躺在房間裡動彈不得。
靈玉突然說要拜彆沈必富。
沈必富畢竟是生父,她提出要拜彆,曹管事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靈玉走進沈必富的房間,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裝出十分不舍得的樣子。
她像是一個真正的女兒出嫁一般,撲在沈必富身上大哭了一場。
沈必富雖然對這個女兒從來沒有半點疼惜,但是這個女兒畢竟給他帶來了五十兩的聘禮,他心裡竟真的湧出兩分為人父的感情來,陪著靈玉掉了兩滴鱷魚淚。
靈玉終於不舍地一步一回頭地上了馬車走了。
張小荷並著看熱鬨的村民站在門口,目送馬車飛快地離開這個山村。
車駛出山村,靈玉揭開車簾回頭看了這個山村一眼。
而沈必富因為靈玉大哭一場,也難得地有些心情低落。良久,張小荷和套近乎巴結的村民們顯擺完,還在村民的熱情建議下,答應晚上擺兩桌酒,請他們過來熱鬨熱鬨。
好不容易,終於將看熱鬨的人送走了,張小荷迫不及待地跑進房間,衝沈必富道:“他爹,快將銀票拿出來我瞧瞧!乖乖,五十兩呐!”
張小荷一提到銀子,沈必富來勁了,他一掃喪臉,得意地伸手往胸前一摸,手卻沒摸到那張銀票。
他笑意一僵,胡亂地又摸了一通,還是沒摸到!
張小荷被他的動作嚇得臉色都變了,急道:“他爹!不會是銀票不見了吧!”
沈必富也嚇白了臉,連忙從床上坐起身來,將外衣整個脫下。
還是沒看到銀票的蹤影。張小荷衝過去提起他外衣用力地抖,衣裳都抖破了,都沒看到銀票的影子。
夫妻倆找來找去,連床下稻草都翻開一根一根地找,還是沒找到。
兩個時辰後,夫妻倆哭喪著臉,癱軟地坐在地上,終於不得不承認一個殘酷的事實,這剛到手的銀票長了翅膀,飛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晚了一些。寫好之後,又修改了一下錯彆字,就晚了一點。
晚安啦!早睡早起長高高~明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