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無瀚臉上露出些許驚訝,他冷冷地看了陸南音一眼,“你很聰明,可惜你就要死了。”
陸南音笑了笑,“是的,我可能就要死了,不過這位,”她指了指容女,“她也活不長了,她的穴道沒有我,天下沒有第二人能解開,而兩個時辰不解開的話,她就會氣血逆流而死。”
星無瀚一驚,不過隻是一瞬間,他就恢複了常態,他冷聲道:“你將她的穴道解開,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呸!哄誰呢。”巴拿拿在陸南音的腦海裡憤憤不平,“他將人都當成了傻瓜,宿主,這次我真的看走了眼!”
巴拿拿有個毛病,對著長得好看的男人都覺得人家是好人,它之前還十分可憐星無瀚,覺得他的身世實在太慘了。
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背後的反派。
陸南音沒有
揭穿他,反而道:“我知道了你這麼多秘密,你會肯放過我?”
星無瀚道:“我跟陸姑娘又無仇無怨,若不是逼不得已,當然不會害你性命。”
“可我跟你有仇呢。”陸南音笑了笑,“你不知道嗎?這個容女帶著魔教教徒血洗了我陸家莊。”
星無瀚還真的一時間將這件事給忘了,他當然不會放過陸南音,隻是要將她先哄住,讓她將容女的穴道解開。
陸南音將話都套得差不多了,她雙手輕輕一掙,繩子就斷了。
星無瀚離她很近,也沒有防備陸南音根本就沒被他點上穴道,竟然會將繩子掙開,陸南音出手的時候,星無瀚甚至連反抗的都沒有,就跟容女一般,被點中了穴道。
正此時,有人來回稟事情,敲了敲門。
陸南音走過去打開了門。
見是一個女子開的門,那個弟子不認得陸南音,這麼晚了,他還以為自己撞了盟主的好事,臉一紅正要退下,陸南音叫住了他。
“彆走,你們盟主出了大事,快去將你們的鬆風長老請過來。”
因為先掌門仙去不久,在這些弟子心裡還有陰影,一聽說盟主出了事,他嚇得臉色大變,連忙就一溜煙地去請長老了。
鬆風長老急急忙忙趕過來的時候,星無瀚還維持著想要後退的姿勢。他一動不動,顯然是被點中了穴道。
鬆風長老還以為他也被暗殺了,見他隻是被點了穴道,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想要幫星無瀚解穴,但是也同樣發現是徒勞無功。
星無瀚看著他,眼珠子轉了轉。
他全身上下能轉動的隻有眼珠了。
見解穴不成,鬆風長老看向陸南音,“陸姑娘,掌門這是怎麼了?”
陸南音語出驚人,“被我點了穴啊。”
鬆風一怔,他還以為是盟主遭了賊人暗算,被點上了穴道,沒想到竟然是陸南音點的。
“陸姑娘這是何意?”
他看著陸南音的眼神頓時變得不善,當初先掌門的死就曾經懷疑過這個陸南音,現在的掌門出事又和她有關係,讓人不得不懷疑。
“我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想問你一個問題。”
“姑娘請問。”鬆風長老修養還是很好的,即使心裡又急又惱。
“若是遇到了魔
教中人,你們會怎麼做?”陸南音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當然是勢不兩立!誅之後快!”鬆風錚錚有聲。
陸南音點了點頭,指了指那被點住的兩人,“這個女人是容女,魔教分壇壇主之一,想來你應該聽說過她的,這個星無瀚嘛…”
陸南音頓了頓,“其實那天晚上,我雖然是出門賞月,但是我看到了兩道黑影,一道我告訴過你們了,就是花音穀的女弟子,也就是這個容女假扮的女弟子,一個就是他,”陸南音指了指星無瀚,“當時我看到他去了星彥的院子,星彥還讓他進去,不過我沒待多久,我對父子相見的場景沒有興趣,所以那晚上我就先走了。後麵我想父子之間,應該不會是星無瀚,所以就沒說出來。”
其實主要是她懶得管閒事。
“不過,”她撫掌而笑,“我已經幫你將真相套出來了,星彥就是被星無瀚所殺。”
“一派胡言!”即使鬆風長老修養很好,聽到她這樣說,也忍不住動怒,“先掌門是掌門的親生父親,他怎麼可能會弑父?你簡直在妖言惑眾!還不快將盟主的穴道解開,不然休怪老夫不客氣。”
陸南音攤了攤手,“說真話也沒人信,可惜剛才隻有我一個人聽見了。”
“你既是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陸家三百口人命,是一定要魔教血債血償的,這個星無瀚是拜月的乾兒子,他是萬萬不能當盟主的了。”
乾兒子!
這讓在場的嵩山弟子更是大怔。
簡直越說越離譜了。
鬆風長老已經被氣得胡子都在發抖了。
“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方才星無瀚告訴我的事情,當年星無瀚的娘跳下山崖並沒有死,反而被魔教拜月所救,成了拜月的妻子,你們若是不信,就可以去查證一番,看看究竟是不是這樣。”
這回,就連鬆風長老都開始遲疑起來了,畢竟陸南音說得有眉有眼。
鬆風看了星無瀚一眼,“不管如何,姑娘先將無瀚的穴道解開吧。”
“若是解開了,人跑了,可就不管我事了。”
她上前,手變化成一道殘影,人還沒有看清她的動作,她就已經將星無瀚的穴位解開了。
星無瀚
穴位一被解開,當然先要怒斥她一派胡言,讓鬆風長老切莫聽信於她。
陸南音就笑嘻嘻的,“你想自證清白,可以啊,你將這個魔教妖女殺掉,我們就相信你確實不是魔教中人。”她纖指一指容女。
容女還是不能動彈,此時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她開始感覺到身體裡的氣血流動變得緩慢了。
她想起陸南音的話來,這個穴位似乎真的會將她的功法全部廢掉,若是真的,那簡直跟殺了她沒什麼區彆!
星無瀚冷哼一聲,“你說她是魔教妖女,她就是魔教妖女了嗎?若是錯殺了好人,你能將人命救回來嗎?”
確實很少有人見過容女長什麼樣,見過的人多半已經死了。
星無瀚這樣說讓人無法反駁,不過也沒有關係,容女已經被她點中了穴道,她不給她解開,再過一個時辰,她的一身武功也就廢了。
“那這樣好了,”她看著鬆風長老,“既然你們無法確定這個女人就是容女,就將她先關起來,等過後再做定奪。”
“陸姑娘,你不將她的穴道解開嗎?”星無瀚叫住準備退出去的她。
陸南音道:“不解開,若是真的是魔教妖女,要是跑了,你承擔責任嗎?”
“但若是因為錯怪,讓人家一身功力散儘,陸姑娘又如何能承擔責任?”
“我也承擔不了,這樣吧,要是真的錯怪了,我就自散武功當做賠罪,鬆風長老作證,這樣總行了吧。”
她和星無瀚各自都心知肚明,所以星無瀚無法當著鬆風長老的麵那樣硬氣地讓她一定要將穴道解開。
魔教妖女被抓住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嵩山,就連客居嵩山的各門派也收到了消息。
妖女容女就關在嵩山的地牢裡。
“法照,你要往何處去?”
自從星彥死後,紀鳴喬和花音穀女弟子有染的事情就傳得沸沸揚揚的,無咎派的都是和尚,這樣的傳言顯然讓他們很丟人。
他們也都很奇怪,無咎派此次前來的都是**師,沒想到竟然連一個女弟子夜闖都沒有察覺到,這就讓無咎門的人都警覺了起來。
所以紀鳴喬一打開房門,剛走了沒幾步,就被他的師尊察覺到了。
“我…我想起紀家,一時難眠,就
想出來走走。”紀鳴喬忘記了出家人不打誑語的戒律,張口就扯出了借口。
印鑒心中微歎,法照還是沒有完全脫離俗根。
“進來坐坐吧。”
印鑒往一旁讓開,示意紀鳴喬進去。
紀鳴喬微微猶豫,還是走了進去。
兩人相對而坐,印鑒擺出了棋盤,顯然是要和他下一局。
紀鳴喬心中焦急,但是又找不到理由來拒絕。黑子錯誤頻出,印鑒看了他幾回。
等黑子再下到一處不可逆轉的錯誤一步時,印鑒不再落白子,而是將手中執的白子放回,“你的心確實亂了。”
紀鳴喬大驚。
“師傅,我…”
“法照,你是為師收的弟子中最有佛根的人,你天資卓絕,若是能斬斷塵世,一心向佛,一定能修成佛陀。你…不要讓為師失望。”
紀鳴喬垂下頭,“弟子知錯。”
印鑒不忍苛責他,“收斂心神,靜下來,再來一盤。”
紀鳴喬站起身,“弟子去泡一壺茶。”
不多時,他捧著一隻茶壺進來,倒了一杯,親手捧給印鑒。
印鑒毫不疑他,口中確實乾渴了,就慢慢地將茶水喝了下去。
他將茶杯放下,伸手去取白子,和紀鳴喬對下起來。
不多時,他就出現了疲色,紀鳴喬貼心地將他扶了起來,“師傅困了,弟子扶您去睡下。”
他扶著印鑒到禪床上躺下,看著印鑒合上了眼睛,還不放心地又給他點了一道睡穴。
他悄悄地出了禪房的門,仰頭望天,天上的圓月已經隱入了陰雲。
似乎要下雨。
他不敢再耽誤,連忙一步躍出院牆,朝嵩山的地牢方向潛去。
嵩山的地牢因為沒怎麼用過,所以這次就算關了人,看守的人也不多。
紀鳴喬到了地牢處,躲過了兩個巡邏的弟子,潛進了大門。
地牢裡陰暗濕冷,他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黑暗,
有一個地方有呼吸聲傳來,他急忙悄無聲息地過去。
“容姑娘?”他輕聲地叫了一聲。
因為兩個時辰還未到,容女還是不能發聲。
不過紀鳴喬已經看到了她,她躺在一堆枯草上,月光從牢房上方的洞口照射進來,容女就躺在月光之下。
她睜著眼睛看著他,目關裡透出驚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