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萼指了指站出來幫徐瑩說話的掌櫃,“查完了劉掌櫃,下一個,便從你開始吧。”
那掌櫃一驚。
“方掌櫃,我們走吧。”
徐萼作勢要走,那掌櫃臉色微變,道:“大小家,如今少東家還沒有確定下來,你這樣是否越俎代庖?”
言下之意,她覺得徐瑩才有資格做少東家,但徐瑩都沒有說話。
“如你所說,少東家還沒有確定下來,在少東家確定下來之前,我作為徐府嫡女,當然有權利處置徐記。”
方掌櫃點頭道:“大小姐說得沒錯。餘掌櫃你難道也如劉掌櫃一樣?這才害怕被查?”
餘掌櫃看了看徐萼又看了看徐瑩,臉色有些難看。
其餘掌櫃也默不作聲。
徐萼的目光從所有人身上慢慢地掃過,悠悠道:“自己店鋪裡有問題的,儘早自首認錯,彆等到我查到你,那個時候再想要懺悔,可就沒機會了,到時候就彆怪我不將情麵!”
她這話擲地有聲,每一個字如鼓點一般在人心中敲響。
一時間,還是沒人說話。
徐萼等了等,見無人站出來,抬腳就要走。
“既然你們都覺得自己店鋪沒問題,那我們今兒就挨個挨個地檢查!”
腳還沒有落地,一個三十來歲的掌櫃就站了出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大小姐,我承認我店鋪裡存在一些陳米換新米的情況,但是我都用的前年的陳米,而且不敢多換的…”
有了人打頭陣,後麵的人心理就輕鬆多了,店鋪有問題的都接二連三地站了出來,有四五人之眾。
徐萼的目關越過站出來的這幾個掌櫃,放到她們身後的掌櫃們身上,“你們都沒有問題?我再說一遍,現在不主動承認,一會兒查到,不僅僅是讓你們走人這麼簡單,一律扭送官府!”
此時的徐萼,身上帶著一股讓人不容侵犯的上位者的氣勢,讓那些掌櫃看得心中一悸。
這個大小姐,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所有人心裡都在想。
接著一個掌櫃又紅著臉站了出來。
徐瑩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她心中冷笑,徐萼以為自己出了多大的風頭,其實她是將這些掌櫃往她的陣營裡推,水至清則無魚,
清查得太乾淨,表現自己太銳利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這個關頭來說。
所以她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
徐萼就請方掌櫃跑一趟。
“方掌櫃,今天就要辛苦你跑一趟,全部都通查一遍了,我得回府去了,吊唁的人應該就要來了。”
她估摸著店鋪有問題的,應該都差不多站出來了,將這些掌櫃的名字記上讓方掌櫃著重查之後,徐萼就先回了府。
而徐瑩則跟著方掌櫃一道,這個時候,她最好收買人心。
第一天沒查完,方掌櫃一直忙到宵禁十分。
而徐瑩沒有馬上回徐府,她回了自己購置的院子。
她推門進了一處房間,裡麵燭光影綽,一道白衣正坐在一張桌子苦苦思索著什麼。
“江先生。”
他思索入了迷,連徐萼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直到徐萼出聲,他才被驚醒般地啊了一聲,隨即抬起頭來,在看到徐萼的時候,站起身來,“徐小姐來了。”
“今天怎麼樣?”
江先生搖搖頭,“還是沒醒。”
因為徐萼不想打草驚蛇,於是沒有將徐蓉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她拜托江先生保守秘密。誰知江先生不僅僅是個仵作,還有一身絕妙的醫術,他從來沒有碰到像徐蓉這樣的病人,便主動請纓,想要替徐蓉醫治。
徐萼進房間看了一眼,徐蓉還在昏睡著,眼皮很沉,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辛苦你了,你可用過飯了?”
江先生搖頭,“我今天一直在想要怎麼用銀針治療徐家主,我曾經得到過一本妙手神針,是前朝的張神醫的看家本領,據說是可以醫死人活白骨,可惜隻流傳下來了陣法,卻沒有將心法傳下來。”
徐萼“嗯?”了一聲,“什麼針法心法?”
江先生就解釋道:“就是張神醫好像是從江湖術士那裡得到了一套心法,後來他彆出心裁,用這套心法佐以針法同時使用,聽傳聞說好像是將心法煉出的內力,通過銀針尾部,傳入病人的身體,依靠這股柔和的力量,衝開病人堵塞的經脈。”
徐萼追問道:“我娘也是因為經脈被堵?”
“令堂的情況確實是,因為長時間的閉氣導致她腦部的經脈堵塞…”
“那麼,你會不會那套
陣法?”
江先生遺憾道,“我其實練習過那套針法的,隻是沒有心法相佐,這針法和普通的針法沒有什麼兩樣…”
話還沒有說完,隻見徐萼霍地站起身來,她臉上閃著興奮的光芒。
“心法我會,江先生,你看這樣行不行,你來施針,我來將內力導進去。”
江聿川睜大了眼睛,看著徐萼,顯然是不敢相信。
徐萼見他不信,便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江先生沒防她竟然會突然伸手拉住他,這個世界的男子就如同彆的世界的女子一樣,是不可以隨便讓女人觸碰的,他臉色一變,正要嗬斥,就感覺到手腕處有一股微弱的氣機從相貼的皮膚穿了過來,很柔和,所過之處,仿佛毛孔都張開了一般,讓人十分舒適。
“你…”他這下是真的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