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箭步上前將人攔住,“你們憑什麼將我爹帶走?你們要將他帶去哪裡?”
幾個衙役不耐煩地將徐瑩格開,這是因為金管事她們都已經跟衙役說了,她們看到了行凶過程,徐侍夫準備夥同丫鬟將被打暈的徐萼丟進枯井中。
有了金管事她們的特彆關照,這些衙役哪裡還可能對徐瑩有好臉色,甚至都不願意多加解釋,直接將人撥開,口中冷冷道:“有什麼話就去公堂說。”
吳侍夫看到徐瑩來了,甚至有些不敢抬頭看她的眼睛。他囁嚅了幾下嘴唇,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任由官差將他帶走了。
見徐萼站在一旁,徐瑩急忙上前問道:“大姐,她們為何要將我爹帶走?”
徐萼瞄了她一眼,十分好心地解釋,“你爹想殺我,被金管事她們撞見了沒殺成,所以就被官差帶走了。”
徐瑩登時瞪大了眼睛,後退一步,口中喃喃,“這怎麼可能?”
徐萼微笑著看了她一眼,“這有什麼不可能,什麼樣的父親教出什麼樣的女兒嘛,不是很合情合理?”
徐瑩咋一聽她的話,頓時如驚弓之鳥,立馬反駁,“大姐,你胡說什麼!”
徐萼冷冷一笑,她頸部有些不舒服,方才那一記手刀雖然不足以將她劈暈,但是疼痛是實實在在的,直到現在她都還能感覺到脖頸處的脹痛。
官役將吳侍夫壓走,徐瑩卻無能為力,她一把拉住想走的徐萼,“你說清楚,我爹怎麼可能會想要害你,一定是你,是你想要誣陷我爹!”
徐萼想回去找什麼藥給脖子擦一擦,正要將人甩開,陸伊跑了上來,毫不客氣地一把將徐瑩推開,陸伊一想到吳侍夫為了給徐瑩爭奪家產,竟然想將徐萼殺掉,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們父女肯定是商量好了串通一氣的,這會兒還有臉來質問徐萼。
“你和你爹都是一路貨色,彆在這裝無辜,你有什麼臉跑來質問徐萼?”陸伊是個直爽的性子,說話不會拐彎抹角,“你也彆得意太久,今天就將你也送進去。”
徐瑩被帥得一怔。
徐萼不想和她過多的糾纏,邀著金管事她們一同離開了。
金管事她們見徐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為了不給徐萼添亂,就都告辭回去了。
徐萼回到自己的院子,奚明月已經睡下了。
她動作很輕地在外間榻上榻下,肩頭的傷一碰就疼,她不由得嘶的一聲倒吸了口冷氣。
“妻主這是怎麼了?”
少傾,奚明月從簾子裡麵揭開簾子,頭探出來問她。
徐萼見自己將人家吵醒,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麼,吵到你了?”
奚明月今晚上本來就睡得不太好,翻來覆去都在想彩煙羅的事情,因為上輩子,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出現,那麼這輩子的徐萼,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呢。
她甚至從來沒有對他表現出過敵意。
再加上彩煙羅…奚明月做出了一個大膽的假設。
他沒有聽徐萼的回去睡覺,而是走了出來,走到徐萼的榻前,坐在了榻上。
徐萼感覺被子某處一塌,這才睜眼看向奚明月。
‘你…’
“妻主…你是不是,不是原來的人了?”
徐萼大怔,一時說不出反駁和追問的話來,隻是瞪著眼睛看著奚明月。
“原先妻主你不是這樣的,我在想,莫不是妻主換了一個人,才會改變這樣大。”
徐萼睜著葡萄一樣的黑眼睛,呆滯地看著奚明月。
這是目前為止,唯一個察覺到她是原主是兩個不同人的人。
奚明月看著她的反應,心裡已經有了譜,他說不清是失落還是高興。換了人,就表示,現在的徐萼對他是沒有仇恨的,可是她好像也不像原來的徐萼那樣對他一見鐘情,彆說一見鐘情了,就連日久生情都不曾。
奚明月一度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是這輩子的自己被仇恨所蒙蔽,所以不惹人喜歡了嗎?
他說不清自己對現在的徐萼是個什麼感覺。很奇怪,明明對方沒有什麼特彆惹人注目的閃光點,就是會讓他有時候移不開目光。她忽視他,他心裡也會不由自主地有些失落。很奇怪也很荒謬的感覺。
奚明月見她不想回答,也沒有追問,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回去睡下了。
可是奚明月一走,徐萼卻睡不著了,她在思考奚明月是如何察覺到的。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一個頭緒來。
明天是徐蓉出殯的日子。
第二天清早,徐萼洗漱之後,就匆匆地
趕去了前院。
徐瑩頂著一雙熊貓眼,姍姍來遲,不知是出於對吳侍夫的擔憂還是出於對自己前程的擔憂。現在看來,吳侍夫已經被抓,徐萼在眾掌櫃眼裡也一改之前草包形象,她現在似乎已經沒有半點勝算了。
徐瑩從人群中,冷冷地掃視徐萼。
徐萼天生就壓她一頭。
就因為她是嫡出,即使她什麼地方都不如她,徐萼還是能輕而易舉地拿到徐瑩用儘全力也拿不到的東西,徐萼可以輕鬆地活得徐蓉的寵愛,即使徐蓉一直將這個表現為對徐萼的責罵。可是徐蓉就連這種愛意深深的責罵都不曾給過徐瑩。她不會責罵徐瑩,因為徐瑩各處幾乎都做得無可挑剔。
可即使這樣,徐瑩還是無法像徐萼那樣,獲得徐蓉的平等對待。
徐蓉也因為自己吃過了庶出的虧,所以一直對庶出冷眼相待,不給她們搶奪家產的機會。
徐瑩這顆不平的心,已經長了整整二十年了。
徐家的家族也派人來了。
來的人是徐蓉的庶姐,當年就是她,搶奪了本該屬於徐蓉的家產,將徐蓉掃地出門,徐蓉憤而向上。這才掙下了這份家業。而她庶姐的子弟卻都不成器,隻會吃拿,卻不會往家裡掙半分銀子,都是坐吃山空的主兒。
久而久之,徐家的本家淪落到了七八線富戶開外,到了現在,更是連正常維持一家人富裕的生活都成問題。
嬌奢難改,過慣了富貴日子的徐家本家人,不知道窮困日子就要來臨了。徐晴知道自己家的財務狀況,可是當了這麼多年富貴閒散人,她已經不知道要怎麼掙銀子了。
而就在這時,一樁好事送上門。
她這才知道了徐蓉已經死了,諾大的一個徐家,就隻剩兩個黃毛丫頭。
此時不上門去占便宜簡直就是傻瓜。
況且,那人還承諾了,隻要幫她將家產爭奪過來,她就分出三成給徐家本家。
三成怎麼夠,但是她不擅長談判,三成就三成吧,好歹也是大半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
徐晴攔在靈前,“我妹妹雖然說是死了,但是留下的徐家不能一日沒有家主,先當著我妹妹的靈,將下任家主確定下來好讓她安安心心的走。”
不少人都認識徐晴,因為她
們經常會用徐蓉的名字在外麵騙吃騙喝,最後鬨到徐府來。
徐蓉氣極之下,曾經放言和本家斷絕關係。
徐晴以長輩自居,“我與我那妹妹手足情深,她既然走了,我要替她好好地將徐家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