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備胎女友(八)(1 / 2)

林恪停好車,從副駕上拿出一隻保溫食盒。

正提著食盒往住院大樓走,迎麵遇到了前幾天見過一麵的丁何。

丁何沒有看到他,他身邊跟著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

“阿姨,就在這裡,上八樓就到了。”

八樓。

林恪心裡一動,八樓正是張頌靈的病房所在樓層。他看了一眼丁何身邊的那個婦人,兩人已經走到了他前麵,看不到正臉。

“頌靈受傷住院沒有告訴您嗎?”他聽到丁何問。

那婦人冷哼了一聲,“張頌靈都已經不要我這個媽了,怎麼可能會告訴我?”

林恪眉頭微蹙。他從遙遠的記憶裡收羅出張頌靈的母親來。

他還記得她母親姓徐,在他很小的時候,張頌靈一家人是很幸福的,和他家一樣。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張頌靈的父母突然離了婚,張頌靈的母親就好像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整天出去打牌喝酒。

其實在這之前,林恪對徐家印象也不深,不過後來他隱約聽小區裡的人說起過,好像是因為當年張頌靈的爸爸忍受不了徐琴的沒完沒了的猜忌,夫妻感情破裂才導致離婚。

徐琴後來在小區裡越來越有名,是因為她不僅不管孩子,還經常喝醉酒就坐在小區樓下的長椅上,跟每一個進去的人痛罵張頌靈的父親是個怎樣拋棄妻子的混球。

但是他曾經也聽說過,張頌靈的父親似乎並沒有徐琴嘴上罵的那樣差,即使是因為忍無可忍而離婚,他還是將房子和存款都全部給了徐琴。

若是徐琴老實上班,她們家也不至於過得那樣拮據。

想到這,林恪突然回憶起張頌靈的小時候來。

因為媽媽不管她,張頌靈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自力更生,她很多時候都是臟兮兮的,又瘦又小。看人的目光也永遠都帶著畏懼。

而他因為他爸爸的緣故,在小區裡不怎麼受歡迎,鄰居都擔心他會教壞自家孩子,從來不許同齡的小朋友跟他一起玩。

他還記得那是個冬天,他獨自坐在樓道裡,張頌靈小小的身體從黑暗中走出來,從他身邊路過,又倒了回來。從懷裡拿出一個捂了很久還很熱乎的紅薯,分了一半給他吃。

他媽媽因為

加班沒有回來,他沒有鑰匙,饑寒交迫地坐在樓道上等他媽媽下班回來。多少年過去,林恪幾乎都要忘記那個冬夜,也快忘了那個小女孩。

沒想到再次遇見,她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小時候的小可憐,長大了也沒有因為小時候環境的惡劣而長歪,她成長為了最優秀的樣子,勇敢、善良。

林恪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他在想到張頌靈的時候,嘴角在不自覺地上揚。

他掃了一眼徐琴,徐琴穿著就像個普通的中年老太太,身體精瘦,雙手垂在褲腿邊,一邊走,一邊跟丁何抱怨張頌靈每個月隻給她打很少的生活費,這個月更是一毛錢沒給她打。

進電梯的時候,林恪跟著他們乘坐了一輛。

丁何這才注意到林恪,看了一眼他手上提著的保溫食盒,微微一怔,隨即朝他點了點頭。

兩人隻是見過麵,沒有正式認識過,也沒有什麼話好說。

而林恪在走進電梯時,看了徐琴一眼,這個婦人在十幾年後,變了一副樣子,若不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林恪都沒有認出來。

林恪沒有主動搭話。

電梯很快在八樓停下,丁何繼續引著徐琴往張頌靈病房走。

林恪跟在他們身後,看著徐琴的背影,若有所思。

徐琴看樣子不是來看病的,倒像是來…要錢的。

他不由得為張頌靈擔憂,十幾年過去,沒想到徐琴一點改變都沒有。

丁何在公司樓下碰到徐琴,聽她自稱是張頌靈的母親,來找張頌靈,但是不知道張頌靈現在在哪裡。

丁何沒有想太多,他以為張頌靈不告訴她媽媽,是不想讓她媽媽擔心。但是她媽媽都找了過來,丁何就開車將人送了過來。

一路上,徐琴都在拋旁敲側擊地詢問丁何的身份,見他氣度不凡,又是張頌靈的上司,徐琴就開始動歪腦筋了。

她至今還欠著幾十萬的賭債,張頌靈一個月打回去的一萬塊通常是水響都聽不見就花沒了。賭債高摞,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償還,而她名下唯一的房產,也已經抵了賭債,賣了出去。她現在都租住在城郊的一處城中村。

但是十幾年的賭癮想要戒除何其困難,她也根本就不想戒。她女兒如今終於讀出頭,一個月有兩萬工資

,足夠她打牌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她那幾十萬的賭債要怎麼還,她本來指望著張頌靈趕快幫她還了,但是張頌靈拿不出來。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張頌靈現在大了,說不定背著她藏錢。

這個月更是連一萬生活費都不給她打,她還打不通她的電話,眼看錢花沒了,徐琴趕忙親自過來找張頌靈。

但是她以前一心將心思都放在牌桌上,她連女兒具體在哪家公司工作都弄不清楚,隻依稀地記得張頌靈提到過她上班的大樓,因為在江川市都比較有名,所以她記得。

還好遇到了她的領導,不然徐琴肯定連張頌靈都找不到。

一路上過來,徐琴所有的話題都隻跟錢有關,甚至還變相地打聽他的條件。

丁何默默地推測出了徐琴的性格,對張頌靈不由得有些同情。他也沒有想到張頌靈和徐琴的關係僵不僵,沒有多想就將徐琴帶了過來。

推門進去,張頌靈沒有躺在床上,她站在房間中,慢慢地散步。

她整天都躺在床上,感覺整個人的骨頭都躺軟了。所以就下床走動走動。

見丁何帶著一個婦人進來,一開始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是誰,直到這個女人一進來就指著她鼻子罵。

“張頌靈,你要死啊!你電話是怎麼回事,怎麼打不通?害我跑這一趟,要不是遇到了你們領導,我還找不到你呢!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工作了,翅膀硬了,就可以不要我這個媽了?這個月的生活費,你為什麼沒有按時打給我?你說話啊!”

徐琴的手差點要戳到張頌靈的臉上。

丁何也萬沒想到見麵竟然是這樣的場景,一時間尷尬又震驚地僵在原地。

林恪將保溫食盒往凳子上一放,兩步走過去,橫插在梁張頌靈和徐琴之間。

徐琴這才注意到這個陌生男人,眉梢刻薄地一揚,“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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