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施樂極問道。
“我不知道徐將軍當年是不是準備支持我,我聽到的風聲確實是這樣的,但是徐將軍並沒有和我接觸過。”
施樂極頹然地往背後靠過去。
她心裡隱隱已經知道了答案,她不甘心地再次問道:“那麼二皇子知不知道我爹當年的死另有隱情?”
施以臨微微驚訝道:“我以為公主知道這件事的。”
施樂極垂下頭,她腦子一瞬間變得很亂,家仇、國恨,在她腦海往來交織,,成了一張密不透氣的網,將她死死的箍住。
這時又聽施以臨道:“都是過去的事了,公主還是將之放下吧,人活著,總得輕鬆點,彆將自己壓死了。”
施樂極抬頭,目光冷卓地看向施以臨,“二皇子這話說得實在太不誠心,就連二皇子都無法將仇恨放下,卻又來勸我。”她頓了頓,用一種肯定的語氣道:“劉聿難道不是二皇子命人殺死的嗎?”
施以臨是真的愣住了。
“劉聿怎麼會是我殺死的,我身邊沒有這樣的高手。公主,劉聿不是你身邊那個姓衛的侍衛殺的嗎?”
施以臨說完這話,就在施樂極的目光中看到了迷惑。他肯定道:“我知道衛兀的身手,他是絕對可以悄無聲息地潛進北刑獄殺人的。”
施樂極搖頭,“不,不可能是他。”
她不能告訴施以臨,衛兀是梁國人,梁國人又怎麼可能會將保護梁國的戰神殺掉呢。
施以臨站起身,道:“公主不宜在我這久留,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被人發現了,徒惹麻煩。”
施樂極想要問的東西已經問到了。
經曆過衛兀的背叛,她現在已經很難對人毫無保留地信任。孟江雖然是她父親的副將,但是他說的話她也要查證一番。
如今她印證了事實,心裡頭一次對自己此行產生了懷疑。
她父親為國為民,最後被自己人背叛,不僅自己身死,還因為打了敗仗,從陳國人人尊敬的戰神到現在變成人人唾罵的
懦夫。
她放棄了所有,一心進入梁宮,就為了興複陳國。然而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麼?她開始懷疑。
張太後召見過她兩次,張太後對她及時懷孕的事情一直懷疑,所以第一次將她召過去的時候就備了太醫給她請平安脈,就是想要驗證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檀素的藥會讓她有真實的孕相,所以太醫並沒有查出來。
因為她及時懷孕,保下了陳國皇室,更加引得張太後不滿。
可是她放在施樂極身邊的細作已經被施樂極察覺到了身份,這樣的細作當然不能再留著,她已經秘密處理了。
她便安插了眼線到施樂極的宮裡,就打著賞賜給她安胎的名號。讓施樂極都無從拒絕。
施樂極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毒死了這些眼線。等太後知道的時候,這些人的屍體都已經處理乾淨了。張太後知道這是施樂極故意使出來的手段,但是又無從查處她。
不過施樂極這招也給了張太後一個啟發。
現在陳國皇室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拿捏,他們住的宅子你都是她的眼線。她便下了命令,命他們在食物中下毒,就算是陳國皇室的人全部都中毒死了,也不會有人能給他們伸冤。
即使陳國皇室們已經很小心了,但是整個人都被人家拿捏在手上,下毒也防不勝防。
幾個皇子和公主因此殞了命。
施樂極在收到施荀傳來的求救信件時,一度冷笑。
施荀從貴為一國太子,到現在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也不過半年。他決計想不到當年他設計將徐恪害死之後,報應很快會印到自己升上來吧。
施樂極麵無表情地將信件燒毀。
她以前雖然想的是為了陳國的子民,但是多半原因還是因為是施荀親口請求她。他的話給了她一腔勇氣,讓她奔襲千裡,從陳國到了梁宮。
一路機關算儘,她甚至不惜犧牲自己,就為了他的複國大計。
但是施樂極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她隻後悔這樣的選擇是為了施荀做出來的。
陳國皇室早死一個晚死一個,而施樂極又沒有絲毫動靜的時候,施荀終於坐不住了,他通過賄賂梁國的大臣,獲取了一個進宮麵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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