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千金(十)(1 / 2)

丫鬟跟著大夫去買了藥回來, 凝霜派人看著李盼月將藥喝下去。

李盼月本來蒼白的臉,在吃了藥之後臉上湧上了不太正常的紅潤。

凝霜看著這一切,心中冷冷哼了一聲。

她知道司徒青雲這件事肯定跟李盼月有關。甚至她懷疑罪魁禍首是李盼月。

但是這一切的證據隻是那一條手帕以及下人的說詞, 沒有人確切地看到李盼月作案的現場。

隻不過就算是這一切,最後還是查不出來,凝霜也會用自己的辦法讓李盼月付出代價。

孟氏最近好了一些,但精神狀態還是不佳。

凝霜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懷疑, 而是將這一切告訴了孟氏。

孟氏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切竟然和李盼月有關。

雖然沒有人看到那晚到底是生了什麼, 但是一切證據已經表明李盼月跟這件事脫離不了關係。

依孟氏的意思,她要先將李盼月拿來審問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一定要知道在自己的兒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是李盼月吃下那副藥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凝霜也將藥的事情告訴了孟氏。

過了兩天, 李盼月終於醒了過來。

她發現自己不在原來住的那個院子, 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身邊也沒有人伺候, 她醒過來之後感覺口渴, 叫了兩聲, 但是沒有人理會她。

凝霜感覺頭很暈,渾身乏力,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病倒之前,李盼月曾經過來逼問她,她感覺很害怕,李盼月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擔心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經被人知道。

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現在住的這個房間十分的簡陋,隻有一張床,還擺著一張看著很破舊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隻破茶壺,她努力地爬起來, 想去提茶壺給自己倒一杯水,他一動就感覺自己很乏力,四肢仿佛不是自己的。她好不容易才下了床,夠著那個茶壺的時候,才發現裡麵空空如也。

李盼月醒過來的事情,凝霜很快就知道了。

她親自去了孟氏的院子,將這個消息告訴她。

孟氏立即就帶著凝霜去了李盼月現在居住的院子。其實都不能說是一個院子,隻是一個廢棄的很長時間沒有人居住的破舊廂房。

這裡原先是王爺的一個妾室住的地方,後來那個妾室病死死之後這裡就再也沒有人住了。當孟氏知道李盼月跟司徒青雲的死有關之後,她立馬就下令將李盼月挪到了這裡來。

這邊李盼月還在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惶恐,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麵重重地推開,兩扇門撞上兩邊的門框,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將李盼月嚇了一跳。

然後她就看到孟氏臉色十分難看地走了進來。

李盼月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竟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孟氏朝她走過來。

“啪!”

李盼月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巴掌印。是孟氏打的。

“姨母?”李盼月捂住自己的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孟氏。

孟氏咬牙切齒地問道:“李盼月,你到底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李盼月心裡的那根緊繃的弦,在這一瞬間突然斷掉。

她很清楚如果現在自己承認的話,一切就都完了。

她想孟氏他們肯定沒有證據,因為那天晚上她很清楚地知道沒有人看見,所以她在一瞬間的驚慌之後就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能承認。

她捂著臉,將臉部表情偽裝到了極致,三分驚訝,三分疑惑,四分傷心。

“姨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不明白,你說說為什麼青雲死的地方會有你的手帕?為什麼那天晚上你回到你的院子的時候,臉色那樣驚慌?青雲是喝了酒,但是不至於連路都走不了。而且那處平時根本就不會有人去,青雲沒事不會去那裡。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孟氏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顯然已經是說不下去了。她後悔萬分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引狼入室,養了這毒婦十年,最後卻害了自己的兒子。

她氣得渾身顫抖,又狠狠的甩了李盼月一巴掌。

李盼月也不躲避,任憑孟氏將巴掌甩到她臉上。

她哭著道:“姨母,我是您養大的,您要打要罰我都不敢有二話,可是你總得讓我死得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孟氏冷冷道:“你做了什麼心裡清楚,你就算是不承認,我也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而這個時候,凝霜從身邊的婢女手中接過一樣事物,她將這東西扔到了李盼月麵前,李盼月看清這樣東西之後,頓時臉色微變。

這是她找不見的手帕,那天晚上之後他就發現不見了,但是第二天她就病倒了。他也不敢真正的信任身邊的婢女,因為這些婢女全部都是王府的人,沒有一個是她自己的。就算是有兩個是從他進王府開始就在她身邊伺候的,她也不敢將這件事輕易告訴任何人。

“這是我的手帕。”李盼月很快就能靜下來,她看著那張手帕說道:“這手帕我丟了很久了,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不知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你身邊伺候的婢女可不是這麼說的。她們說大年三十的那一天你都帶在身上的。但是後麵我們在大哥墜湖的那裡找到了這張手帕,如果你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就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手怕會掉在那裡。”

其實凝霜這樣問是想聽李盼月親口說出來這件事情的原委,也讓稍微寬慰孟氏一點。

但是顯然李盼月不可能承認,所以她一昧裝傻到底。

李盼月通過這些天的調節,她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驚懼了。他知道,隻要沒有人看見,就算有這張手帕又怎麼樣,他們也不能給自己定罪。

“那天晚上因為我沒有給表姐準備禮物,所以我心有戚惶。年夜飯都食不知味,雖然姨母給我解了圍,可是我還是覺得自己在王府處境太過尷尬,所以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太好,就叫大夥們先回去了,自己在花園裡麵走了一走,等落水的時候感覺有些冷了,所以才回去,當時心情也不好,又受了涼,所以第二天就病倒了。我知道我在王府是占了表姐的位置,分了表姐的寵愛,表姐也一直不喜歡我。我能理解。如果表姐實在是不喜歡我,可以提出來讓我直接回家,但是我跟青雲表哥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這樣誣陷我?青雲表哥的死是跟我有關的,我也不可能加害於他,我隻是一個弱女子而已,我能做什麼呢?”

李盼月一邊說一邊哭。

“如果真的已經這樣不看我不慣的話,我就回家好了。”她說著,跪了下來,“多謝姨母這些年的栽培,我銘感於心,表姐雖然已經回來了,我也就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我這就回家取,但是我要聲明一點,我跟清明表哥的死亡並沒有關係,手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掉在那裡,但是我那天晚上有可能確實有去過那裡,那天晚上我精神恍惚,所以我不記得了。”

李盼月不承認,凝霜和孟氏顯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們隻能將李盼月暫時看管起來,也不讓她回家。

這件事王爺也知道了,但是王爺倒是覺得李盼月可能跟這件事關係不大,因為就像李盼月說的,她在表麵上看起來跟司徒青雲一點恩怨都沒有,而且李盼月隻是一個弱女子,若說她殺人是很難信服於人的。

王爺覺得是孟氏喪子悲痛過度,所以這樣疑神疑鬼,他再知道這件事跟凝霜有關係的之後,還在孟氏麵前訓著凝霜幾句。他也知道凝霜不太喜歡李盼月,但是將這樣的大事扯到李盼月身上,顯得她實在太不懂事。

孟氏卻覺得這件事實在是處處巧合,一件事情若是有這麼多巧合,顯然就不太正常。

李盼月就這樣獨自被關在那間房間裡,也不允許她出來。但是有人給她送藥過來,一大碗黑乎乎的。

李盼月知道自己確實病了,但她覺得這個病是心病,不能用藥來醫,她一開始拒絕喝,但是她很快就發現不管他配合還是拒絕,這藥她都必須得喝,因為那個丫鬟要看著她喝完藥之後才走。

她覺得這個藥一定有問題,因為凝霜和孟氏現在都懷疑她,她們巴不得她就這樣病死了,為什麼還會給她喝藥呢?

而且她很快就發現喝下這個藥之後,慢慢就感覺四肢開始無力。

她很害怕,但是就算她不喝,丫鬟也會逼著她喝。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她真的害怕這個藥喝多了之後自己會死。

這個家以前就是孟氏最關心她,但是現在孟氏已經認定了她跟她的兒子的死有關係,而且這個藥肯定就是孟氏弄的。

她現在能求助的人隻有司徒楠。

可是現在她連給司徒楠傳個話都做不到。他原先伺候她的婢女已經被換了,現在身邊看管她的那些丫鬟,她一個也不認識,而且她們都是孟氏派過來看監視她的,肯定也不可能幫她傳話。

李盼月想了又想,這些丫鬟監看管得很嚴,平時房間外麵雖然沒有上鎖,但是全天都有人守在外麵,她基本上沒有機會能混出去。

她決定還是要順著孟氏她們的意思,可能她們就是想要自己病重,所以才會給自己吃這個藥,因為她吃了這個藥之後,確實渾身也乏力,她知道自己沒有根本就沒有病,所以這些症狀都是這個藥帶給她的。

她乾脆就裝得病到下不了床,每天也不吃飯。就這樣過了三天,他看著臉色青白,好像已經病入膏肓,隨時都可能會死掉。

看管她的丫鬟婆子們都有些害怕,她們隻是來看管的,要是人死了,她們也逃脫不了乾係,於是她們就派人過去。想將這個消息告訴孟氏。

也算李盼月運氣好,這個丫鬟來給孟氏稟報消息的時候,司徒楠剛好來後院給孟氏請安,本來是突然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現在就知道了。

他覺得凝霜和孟氏懷疑李盼月跟那件事有關係很荒謬。

他和王爺的想法如出一轍。

在得知孟氏他們變相的將李盼月給囚禁了起來之後,他試圖勸孟氏將李盼月給放出來,畢竟李盼月不僅僅是表妹,還在王府長大,在他眼中,這個表妹跟親妹妹也沒有什麼區彆,但是現在孟氏這樣對她,司徒楠有些替李盼月感到難過。

在勸孟氏不成之後,司徒楠決定親自去看一下李盼月。

在看到李盼月之後,他著實吃了一驚,現在李盼月看起來跟從前有如天壤之彆。李盼月以前是個光鮮明媚的姑娘,現在骨瘦如柴。臉上已經絲毫看不出當初的美麗。

司徒楠不顧丫鬟的阻攔,一意孤行的將李盼月給抱了出來,他擔心李盼月繼續待在後院會死掉,所以他將李盼月帶到了前院一處沒有人住的房屋,然後將自己的丫鬟撥了過來,讓她們伺候李盼月,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去了孟氏那裡,想和孟氏好好地聊一下這件事情。

但是孟氏根本就不聽他的,心裡已經認定了李盼月就是個白眼狼,她的兒子就是李盼月害死的,隻是她們現在缺乏關鍵性的證據。

而且孟氏在得知司徒楠將李盼月帶到了前院去之後非常的生氣。母子二人幾乎因此起了間隙。

孟氏對司徒楠識人不清感到非常的失望,而司徒楠對孟氏她們的做法也感到心寒。

孟氏命令司徒楠立即將李盼月送回去。

司徒楠從母親的院子裡走出來,心裡非常的彷徨和難受。

他不明白母親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將這件事情非要算在李盼月的頭上,李盼月隻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可憐女子罷了。他是不相信李盼月會跟這件事情有關。

回到前院之後,司徒楠想了又想,他覺得不能放任不管李盼月,這個情形顯然是如果不管她的話,她很有可能會死掉,而李盼月隻不過是個十六歲都還沒有滿的小姑娘罷了。

司徒楠連夜將李盼月給送了出去,至於送到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孟氏得知司徒楠將人送出去之後氣又又怒,逼問司徒楠將人送去了哪裡,但司徒楠就像是個鋸嘴葫蘆,悶著頭聽訓,什麼也不說。

孟氏氣急了,讓人將他趕了出去。

凝霜這邊卻顧不上李盼月的事情,因為沈笑書突然找到了她。

“你編的舞蹈在萬壽節上,讓皇上龍顏大悅,皇上看了之後高興極了,給了賞賜。但是因為一些原因不能讓皇上知道是你編的舞蹈。太子決定要自行賞賜你,那些賞賜已經帶過來了,你這邊如果方便的話,我讓人送過來。”

凝霜其實並不想要什麼賞賜,於是她婉拒了。

“汀穀就已經是謝禮了,當初說好的,我給你編舞給你教導人,然後汀穀買給我,算是謝禮。汀穀就已經足夠了,請幫我謝太子的賞。”

沈笑書笑了笑,“我猜你也不喜歡那些東西,不過賞賜還是要的。太子大老遠的過來,就是想看看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的女子是什麼樣子。”

凝霜笑道:“那我希望我沒有令太子失望。”

“太子該是很滿意的。”沈笑書道。凝霜很敏銳地覺察到了沈笑書的笑容裡摻雜了一些東西。她想仔細看看,但又分辨不出來。

其實沈笑書算是她的一個比較要好的朋友。沈笑書雖然看著為人很冷淡,但是他心思非常的細膩。而且他很體貼,讓凝霜覺得這個朋友交起來很舒服。

可是現在凝霜覺得也許他們的友情就要因為太子的到來而畫上一個句號了。

她想了想,覺得沈笑書剛才說的那一番話並不是無心說出來的,他說這番話一定帶著目的。

就比如說,他告訴她太子是專門為她來的,她不相信太子隻是因為她教的舞蹈很好,讓他得了賞賜,所以遠道而來,要看看她,凝霜覺得一定不是這樣的目的,太子政務繁忙怎麼可能會在她他一個小小的王侯的姑娘。

她不太清楚這邊朝堂上的事情,但是她覺得太子這番過來一定跟朝堂上的事情有關係。

她覺得太子應該是去找她的父親,而不是來找她,畢竟她什麼也不能做,她就算是舞蹈再跳得好,也隻是一個閨中女子。

凝霜一開始想不通,但是她很快就得知了答案。

太子做東,請她在宴仙樓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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