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明珠不一眼,她從小嬌生慣養,要是不喜歡誰,那是真的會讓人不好過日子。當麵就會給人難看,甚至動手也是有的,前世曹求弟就曾經因為到了後麵她成為了曹姨娘,讓白夫人十分不高興,白明珠過來替她娘找她的不痛快,就曾經扇過曹求弟幾巴掌。
曹求弟隻是個侍妾,連平時想要見白夫人都不會有機會。雖然現在白老爺很是寵愛她,但是白夫人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裡。她的兩個兒子如今都已經長大成人了,她也不怕曹求弟真的生下兒子來。
平時見不到,逢初一十五的時候,曹求弟是需要去正房給白夫人請安的。雖然說是請安,實際上就是去坐冷板凳。白夫人不會見她們的,通常就是讓她們在偏房坐一個早上,就讓她們回去。
不過就是坐冷板凳罷了,一個月坐兩回,也並不難熬。
這天到了八月初一,是去正房給白夫人請安的日子了。
天剛亮,曹求弟就梳妝完畢,朝正院去。
她到的時候,人都已經來了大半了。
從這些姨娘侍妾的人數上就可以看出來白老爺是何等的風流,家裡的姨娘侍妾七八個,還不算上他年輕時候被白夫人賣出去或者因為彆的原因消失的那些。
曹求弟要做的事情就是從這些人中脫穎而出,成為白家新任的夫人。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曹求弟可以臥薪嘗膽,可以不折手段。
大概已經過了辰時了,她們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多時辰,通常這個時候,白夫人應該要讓人來讓她們回去了,但是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又等了快一個時辰,有些人開始坐不住了。
曹求弟過來的時候因為起得太早,所以早點都沒有用。這會兒已經是又餓又渴。
曹求弟見其他人都沒有動靜,心裡冷笑了一聲,這些都是些軟蛋,也不奇怪,這些人為什麼一輩子都隻是姨娘都隻是侍妾了。
曹求弟等得實在是不耐煩了,她霍地站了起來,道:“也不知夫人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我們還是過去看一眼的好。”
今天確實有些異常,曹求弟這麼一說,其他幾個姨娘麵麵相覷,然後都沒有動靜。現在白夫人年紀大了,心性似乎仁慈了許多,但是這些人待在白家多年,沒有忘記年輕時候的白夫人的可怕。
曹求弟見沒有人應和,她也並不退縮,起身就出了簾子去了。
外麵站著一個丫鬟,見曹求弟出來,這丫鬟問道:“曹娘子這是等不及了?我們夫人還有事,這會兒見不了你們。”
這丫鬟是白夫人身邊伺候的,自然對她們這些姨娘侍妾沒有什麼好臉色,這麼說話已經算是客氣了。
曹求弟雖然現在隻是個侍妾,但是她前世畢竟是坐過白夫人那個位置的,眼見著一個丫鬟都對自己這樣不客氣,曹求弟也沒有動怒,隻是笑了笑,“還請夫人見諒,早上時候,我們著急來給夫人請安,茶水都沒有用過,等了這麼一早上,已經腹中饑餓。若是夫人這會兒有事,可否讓我們先回去了?等明天再來給夫人請安。”
曹求弟這話也算是說得挺客氣,丫鬟卻笑了笑,“曹娘子還是回去等著吧,這會兒夫人沒發話,誰敢讓你回去呢!”
曹求弟心裡的火這算是給激出來了,因為白夫人上輩子是她的手下敗將,她倒是從來沒有將白夫人再當一回事,隻需喲費點時間罷了,白夫人性情雖然惡劣,但是並不是什麼有心計的婦人。
曹求弟冷冷道:“我們也是人,沒道理就這樣晾著吧,若是我們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夫人儘可處罰。如今這般不明不白,實在不能叫人服氣!”
正這時,房間裡麵有聲音傳出來,“外麵是何人喧嘩!”
白夫人已經被女兒煩得頭痛,外麵又似有爭吵之聲,心裡更是冒火,嗬斥了一聲。緊接著就有個丫鬟走了進來,說道:“回夫人的話,是曹娘子,曹娘子等了一早上,怕是有些不耐煩了,這會兒鬨著要先回去了呢!”
白夫人臉色越發的差。
而白明珠這會兒也在心煩,見有人不識相地撞上了槍口來,毫不客氣地冷聲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把她給我叫進來!”
丫鬟領命下去,曹求弟不一會兒就進了房間來。
曹求弟給白夫人和白明珠福身見禮,等了一會兒都沒有聽到讓她免禮的話,她抬眼一看,正好對上白明珠帶著冷笑的臉。
“我瞧著,也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絕色,不就是從鄉下來的土大妞嗎?這樣的貨色,也不知爹是怎麼看上眼的。”
白夫人雖然覺得她女兒的話說得有些粗俗,但是也不會當著一個侍妾的麵教訓孩子。她隻是不說話。
曹求弟看了一眼白明珠。要說這個白明珠渾身上下最讓人羨慕的也隻有她的好運了,好運投胎投到了有錢人家。隻可惜這個白明珠隻有這一個優勢了,她腦子不行。
不過白二爺很寵這個妹妹。
曹求弟也不想現在就得罪她,便道:“一個月隻過來給夫人請兩次安,奴家很是過意不去,好不容易等到了初一,早早地就過來了,早膳都沒顧得上用,本來是想求見夫人一麵,奴家自從到了府上,全仰仗夫人的照料,奴家感激不儘,一直沒有機會當麵跟夫人道謝。不過今天聽說夫人有事,奴家不敢耽誤夫人的時間,便提出明天再過來給夫人請安。”
白明珠可不願意聽這些客套話,她冷哼了一聲,“難道不是因為腹中饑餓,又等得不耐煩,這才想回去的嗎?還說得這樣冠冕堂皇,果然是做妾的人,嘴這麼能說,難怪將我爹哄騙得團團轉。”
白明珠也聽說了她爹這一年來都一直很寵愛一個妾室,她很是為自己娘不爽。白老爺有錢,這半生都沒有虧待過自己,女人一個接一個地往家裡抬,她娘不知道受了多少氣。
曹求弟看向白明珠,笑道:“明珠小姐可真是誤會我了…”
話還沒有說完,明珠呸地一聲,“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曹求弟也不是沒有被她侮辱過,現在倒也還算安之若素。她看著這個沒有什麼腦子的白明珠,白夫人為這個獨女算是打儘了算盤,將她嫁到了一個門第稍微低一些的人家,原先是想著這樣的人家好拿捏,白明珠脾氣不好,但是也不會受委屈。
但是沒想到這家人後來發跡了,白明珠脾氣還是不改,出嫁沒兩年就被人家給休了,送回了家來。
那段時間,曹求弟過得真是叫一個快活。被休回來的白明珠早就沒有了當年的銳氣和驕縱,她可很是出了一番氣。
拉攏白明珠不是一件壞事。對付這種人,曹求弟認為隻有一個法子,就是巴結。
曹求弟想到了一件可以巴結白明珠的事情。
“我聽說白小姐一直想要一件孔雀裳,卻一直沒有訂到。”
白明珠雙眼危險的一眯,盯著她,“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曹求弟笑道:“巧的是,我認識這個會做孔雀裳的人。”
白明珠眼睛稍微瞪大,“你認識她?”
一直得不到的孔雀裳,是白明珠心裡的痛。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要得到,這是人性。
曹求弟笑了笑,“城裡會做孔雀裳的人隻有一個人,她是我的妹妹。”
這下不僅僅是白明珠,就連白夫人都有些驚訝。
白明珠驚訝過後就高興了起來,連聲問道:“你說的可當真?”
曹求弟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我妹妹就在繡莊裡麵做繡娘,這孔雀裳就是她做出來的。”
白夫人一開始還覺得這孔雀裳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但是已經曹求弟說會做這衣裳的人是她的妹妹,白夫人心裡就開始有些不以為然了。曹求弟的妹妹,也不是什麼上等人。
白明珠卻很高興,她高抬下巴,命令曹求弟。
“這樣也好,你去跟你妹妹說,讓她先將我的衣裳給做出來。我要將我二哥送給我的東海珍珠鑲在上麵!”
曹求弟臉上雖是笑著,眼神卻很冷。
她巴結白明珠也不過是為了白二爺罷了,否則白明珠這個草包還真是沒有什麼值得讓她費心的地方。
不過既然已經給白明珠保證過了,曹求弟當天就坐著馬車出了白家,她要去繡莊見見曹秀秀。
說來也可笑,她前兩天還不想見到曹秀秀,今天就主動出來找她了。
曹求弟倒是沒有想過自己此行會不成功,就算是兩姐妹前麵鬨得有些不痛快,畢竟是兩姐妹,她有所請求,曹秀秀不可能不幫忙。
曹求弟也確實順利地見到了曹秀秀。因為她跟李東家說自己是曹秀秀的親姐姐。
這是曹求弟第三次來了,李東家認出她就是上回過來買手帕的那個。李東家隨即想起來,曹秀秀最開始過來的時候就曾經說過,她和她姐姐一起進的城,她姐姐願意去給彆人做侍妾,曹秀秀不願意,立誌要自己養活自己。
曹求弟雖然和曹秀秀一點都不像,但她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妾室。這點倒也符合。
李東家便讓人去將曹秀秀叫了出來。
曹秀秀還以為李東家讓人叫她是有事情,一到前麵來,就看到了盛裝打扮的曹求弟。
“四姐。”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找過來的,但是曹秀秀也沒有太過驚訝。
李東家見狀知道她們真是姐妹,就讓曹秀秀將曹求弟帶到後麵去說話,畢竟前麵是接待客人的地方。
曹秀秀覺得曹求弟找過來,應該不是沒事找著玩。她將曹求弟帶到了後院。
“四姐,你有事?”
曹求弟先是環顧了一圈,見後院種著一棵枇杷樹,乾淨整潔。再看曹秀秀身上穿的,雖然不是什麼綢緞料子,但是也乾淨整齊。曹秀秀臉色紅潤,也不像是過得不好的樣子。
曹求弟卻拉起曹秀秀的手,一臉的疼惜,“在家的時候都有我們前麵這幾個姐姐,你沒吃什麼苦,你在這裡過得可好?怎麼上回遇到我,不跟我說你在這裡呢?”
曹秀秀將手抽了出來,“四姐,有話直說。”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曹求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若不是有事情,她應該不會過來。
曹秀秀心裡大概有了數。
曹求弟笑道:“瞧你,還記恨四姐呢。那次四姐不是沒有辦法了嗎?瞧瞧你現在過的,比四姐可算是好太多了。我做了人家的妾室,日子也不好過,主母厲害,就連她女兒都厲害得不行。”
說著就要哭。嗚咽了幾聲,抬眼見曹秀秀不為所動,頓時有些難堪,嗚咽了幾聲也就算了。
“知道你過得好,四姐也就放心了。”曹求弟很自然地破涕為笑,接著做出為難的樣子。
“四姐還不知道你現在這樣出息,要不是李東家說起孔雀裳是你做出來的,我還不知道呢。”
曹秀秀不接話。
曹求弟又拉住她的手,詢問道:“四姐有個不情之請,白小姐一直針對我,她很喜歡你做出來的那個孔雀裳卻一直買不到,要是我能替她買到,她以後就不會那麼針對我了,秀秀,你幫幫姐姐吧!”
曹秀秀心裡道了一聲果然,她難免一陣心寒,這個姐姐,以後就真的當沒有了。
她將自己的手猛地抽回,很乾脆道:“實在是對不起,這個忙我幫不了,現在已經有兩個訂單了,還不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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