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年紀小,不懂事。
這人怎麼回事,經驗之談,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可以想象她當初纏著爹爹和娘親,非要嫁給裴茗光的時候,那是多麼一副醜態百出的嘴臉。
“請了你看戲,還堵不住你的嘴。”崔鶯鶯打斷了她的話:“你少說幾句。”
“成!我少說幾句,首輔大人就能輕易回來麼?”陳佳妍勾勾手指,道:“你去外頭問問半大的童子,連他們都知道,首輔大人一心為主,他這個主是景仁宮的慕貴妃。”
她瞪了好友一眼,那廂,江潤已經扮上了相,穿上了戲服,回來了。
不得不說,人要俏一身孝,這江潤扮演的就是一位剛死了丈夫的小寡婦。
“乾嘛點這一出折子戲。”陳佳妍不解的,問:“首輔大人,能同意?”
“你都說了,不過是一出折子戲,哪裡有那麼多的講究,你不是覺著這人生的好,如今一看,是不是更心動了?”崔鶯鶯打趣的說。
“首輔夫人,您可把嘴閉一閉罷。”
誰知江潤彆有深意的看了崔鶯鶯一眼,那兩個小娘子眯著眼笑,也不再說話,準備看戲。
兩人的目光,也就是怎麼不小心的對上了。
崔鶯鶯不曉得是不是日日見著裴茗光那張臉,有點審美疲勞了,對眼前的江潤那是沒有半分的心動。
又興許,在她心裡,裴茗光的那副姿容,更勝人一籌。她不由暗罵自己不爭氣,那男人不就是眼睛珠子黑一點,麵孔更加的威嚴冷峻一點,有什麼好值得她記掛的?
江潤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目光側過,看向了彆處。
這出折子戲唱的正是,小寡婦剛死了丈夫,被一群凶悍的鄉裡鄉親欺負。崔鶯鶯並無陳佳妍那般好興致,隨著江潤的聲音,她像是想起了一件事。
她似乎,為裴茗光的事與他人吵過許多次,也正是因為看他小可憐的樣子,心疼的。
那是崔鶯鶯十五歲的時候,裴茗光還隻是翰林院裡頭不大起眼的一介侍讀學士,也是在她爹爹底下編錄文冊,遞送專送陛下任命大臣的折子,偶然的時候,也會來府上向爹爹討教。
兩人就有了機會,時常能見著麵。
不過,裴茗光這個人在爹爹跟前好說話,到了她這裡,就是一張冷臉。
她曾經問過他,“裴大人,為什麼不愛說話?”
“崔娘子有所不知.”裴茗光居高臨下,壓根沒正燕看她:“家裡窮,吃不飽飯,故而沒有力氣說話。”
崔鶯鶯感覺那一瞬間的憐憫心泛濫,對裴茗光的輕怠,都不再計較了。
她就時常安慰自己,他就是這樣天性不愛說話的人,家裡還吃不飽飯,真是要多可伶有多可憐。她也會拿一些好吃的,塞到他馬車裡去。
那一日,崔鶯鶯也按照往日的習慣,提著食匣子,走到他馬車邊上。
正要走的時候,見著兩個鬼鬼祟祟的人。
“這就是裴哥兒的馬車!可讓我們找著了!”
他們堵了人,也不管不顧的就開罵,“裴哥兒,想當初你進京都,我們也是給過路費的,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打發叫花子呢?那絕對不能夠!”
他在京都舉目無親,還要被上門來打秋風的親戚,如此嫌棄。
崔鶯鶯聽的都覺得生氣。
那人就像是個木頭人似的,站在那裡隨著人拉拽,好像那農家婦人的巴掌,隨時都要落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