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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馳早已押著徐丙在會雲堂等候。按照唐阮吩咐,他已提前對著徐丙“恐嚇”了一番。
一見著唐阮,徐丙就魂不守舍地連滾帶爬抱住唐阮的袍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如喪考妣般嚷道:“國國國公爺——小人都說,求——求求你,保住小人全家性命,小人還沒活夠,不想死啊——嗚——”
袁馳揪著領子把他拖到一邊,“你要是說實話,國公爺自然保你性命無虞!要是敢有半句不實——”
“不敢不敢不敢!”徐丙連連擺手,“小人說!說……”
他猛吞了幾口唾沫,“小人當年缺考,是因為、因為……因為撞見了有人殺人……”
“殺誰?”唐阮俯視著他,不怒自威。
“那個通敵叛國的秦家家主……”
唐阮右手一顫,不是他在顫,而是喬笙。
他握緊了喬笙的手,“姐姐若是不舒服,不妨先去歇歇?”
真相在前,近鄉情怯。喬笙的呼吸聲微重,她努力穩住發抖的聲線,簡單說了兩個字:“無事。”
兩人上座後,唐阮又問:“為誰所殺?”
“那人衣著乾練,瞧著不像是傳聞裡說的尋常歹徒,更像是……”徐丙顫巍巍道,“刺客。”
唐阮略想了想,“可知受誰指使?”
鐵麵人既然把徐丙送上門來,不可能隻是來提醒他秦世卿之死並非意外,背後主使之人才是鐵麵人的真正目的。
徐丙剛想說“不知”,就聽頭頂砸下來一句話,“活還是死,想好了再說。”
猶如冰錐貫腦,後脊生涼。
徐丙閉了閉眼,又猛地睜開,噠噠膝行上前,僭越地蘸了唐阮茶盞裡的水,以指為筆,在桌上寫下:南宮。
唐阮毫不意外,“你何以確定是受他指使?”
萬事開頭難,一句也是說,兩句也是說。自從把南宮二字扔出去,就像禁忌已破,徐丙再無顧忌,略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這刺客小人在地下錢莊見過……”
三百兩“敲門磚”,豈是他一介寒門士子能付得起的?他算的好,區區三百兩,等有了官身,也就是手指縫裡漏下來的點事兒,便大著膽子去了地下錢莊借錢。
在他看來,三百兩銀子已是天價,沒想到,竟有人一次借了百兩金。
閒著也是閒著,他鬥不過自己的好奇心,借完銀子就跟了上去,沒想到……
徐丙瞄了眼唐阮,像是有些難以啟齒。
唐阮不在意道:“怎麼?莫非是去了芳花樓?”
芳花樓,京都最大的青樓。
徐丙驚掉了下巴:“國公爺怎麼知道?”
見喬笙不展笑顏,唐阮又插科打諢了句:“切——從前有個狀元郎,他路過青樓時,就是你剛剛那副恨不能打個地洞鑽進去的表情。”
知他是在說周瓊,喬笙仍是沒笑,不動聲色地把唐阮悄咪咪伸過來扯她袖子的手拍了回去,回過神來,對徐丙道:“然後呢?”
“然後小人肯定是不會去那煙花之地,不過小人記住了這人的長相,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