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怎地了?”
門外丁老太太帶著貼身的丫鬟走了進來,迎麵就聞到一股酸臭味,屋子裡都是腐爛黴變之氣,瞧著床上一副隨時都可能咽氣的藍惜,難免有些慌了神。
丁老太太雖然不是出自什麼大戶人家,但也識幾個字,丁老太爺年輕的時候也曾中過秀才,自認為丁家是書香門戶,對不守婦道的藍惜自然也看不進眼裡。
說一千道一萬,不管她怎麼看不上藍惜,自己的兒子能夠做到現在這個位置,多多少少還是跟藍惜有點關係,她的壽宴馬上就要到了,你說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藍惜要是死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京中不缺眼紅又愛嚼舌根的人,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丁家的臉麵丟了是小,她兒子的仕途才是大。
“母親,沒什麼事。”藍雪梅心底還是怕這個婆婆的,丁老太太做媳婦那會兒,沒少在婆婆手裡吃虧,多年的媳婦終於熬成了婆,當年丁老太太的婆婆使在她身上的手段,藍雪梅也沒少嘗。
丁誌軼又是個大孝子,丁老太太在府裡有絕對的話語權,很多時候藍雪梅也隻能忍氣吞聲。
“沒什麼事?你是想喪事喜事一起辦?”丁老太太杵了杵手裡的拐杖,“還不快點去請郎中,再去拿幾床新棉被進來,喝了藥發發汗說不定就好了。”
“翠喜,還不快點去。”
藍雪梅發話了,翠喜拔腿就往外跑,丁老太太見翠喜出去,又把目光對準了狼狽不堪的丁巧兮,“還有你,看看你那還像大家閨秀的樣子,去祠堂跪著,抄女戒一百遍,抄不完不許起來也不許吃飯。”
丁巧兮低著頭應了一聲,連忙帶著自己的丫鬟出去,一會兒翠喜就抱了兩床新棉被進來,把藍惜床上的破棉被換了下來。
被窩暖和了,藍惜的頭越發深沉了,迷迷糊糊感覺有人給她灌了幾次藥,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晌午,睜開眼睛的時候藍惜感覺腦子清明了不少,身上也有力氣了,除了這具身體長期嚴重營養不良,引起的體虛和貧血,病已經完全好了。
開玩笑,藍氏家傳秘籍毒都能逼出來,還怕要了委托者命的重感冒。
側頭一看,藍寧遠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在她旁邊,還是花著那張臉,抱著她的胳膊睡的正香。
“表小姐,醒了,爐子上給你煨著粥,要不要起來喝一點?”聽聲音,說話的這個丫鬟就是昨天跑去廚房給他煎藥的采蓮,昨天晚上給她灌藥的就是她了。
委托者的記憶裡采蓮和翠喜同是藍雪梅院子裡的丫鬟,采蓮沒有翠喜那麼勢利和心眼算計,嘴也不甜,一直不怎麼得藍雪梅歡心。
“采蓮,我想喝點粥再休息休息。”
“看表小姐臉色還是不大好,要不要我再去請張郎中給你看看?”
“不用,我已經好多了。”藍惜擺擺手,看了一眼藍寧遠,“待會兒麻煩你帶寧遠去洗漱一下。”
“是,表小姐,昨天我是要幫寧遠洗漱的,可寧遠死活不同意,我也沒辦隻能由著他了,呐,表小姐,我去給你端粥。”
“娘親……”采蓮一走,藍寧遠就睜開了眼睛,雙手抱著藍惜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