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應絕:“沒有可是,不是自己說不當大夫了。”
“我騙愣的!”
小孩兒眼中亮堂堂,活像是偷到了油吃。
傅應絕早猜到她是張嘴一套,做得另一套。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耍賴。
傅應絕:“我不管,小孩兒不許說謊。”
傅錦梨就著急,“可是小孩兒,小孩兒隻當一會會兒大夫。”
小孩兒隻當爹爹的大夫一小會兒,又不當彆人的。
“我不管,你要再當就長不出角。”
傅錦梨根本插不上話。
最後她直接將被子扯過頭頂,整個一團埋在裡頭。
落在傅應絕眼裡就是不耐煩聽他念叨了。
“不聽也得——”
“當當當當!”
小胖娃忽地又扯開被子,整個人像是小豬出欄,一下子趴在傅應絕身上。
傅應該措手不及,身體已經下意識地將人接住。
軟乎乎一團,總叫人心情由陰轉晴。
小奶包在懷,傅應絕什麼多餘的氣話狠話都說不出口,好不容易才壓住漸漸柔和的神情,故作嚴厲。
低頭去看傅錦梨——
目光才觸及她的發頂。
傅應絕:?
好一個大變活崽。
他娃成龍了。
就掛在他懷裡的這一隻,烏黑的發絲已經寸寸銀白,額角上又豎起了她稚氣的龍角。
再等她抬起臉來哼哼一笑,一顆冰雕玉琢的龍團就出爐了。
傅錦梨黑發也漂亮的,是那種精致可愛叫人見之喜愛的模樣
但她形態轉變的時候,連帶著瞳色都會染上冰意,雖然依舊軟糯,可模樣擺在那兒,總有些疏離淡漠的氣質。
傅應絕將這東西稱為神性
但一開口,就半點不剩了。
“我有角角的爹爹!”說著還要伸爪子拍兩下,像在泄憤。
“他不乖!小梨子找好久才回家~”
胖丫頭實在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傅應絕回不過神來,怔然地伸出手,指腹摟在角上。
很涼,像山間剛采集的玉石,沒有多餘體溫去潤染。
傅應絕啞然,“怎麼會……”
明明是當著他的麵消失了。
“是小梨子叫他走掉~”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傅錦梨樂嗬嗬地解答。
“我是龍崽崽,他聽我話了,不聽話我收拾!”
她的小角以前叛逆。
來一下就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現在,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想他來就來,叫他走就走,比狗狗聽話。
傅應絕實在納罕。
將胖娃娃放在一邊,左右盯著看了許久。
傅錦梨更是當場表演了什麼叫做“來去自如”。
這是當真養好元氣了,胖娃娃瞧著傻,居然還懂得如何控製了。
傅錦梨小驕傲,神氣地在屋子裡抬頭挺胸走了好幾個來回,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展示。
傅應絕想笑,前頭的鬱結煙消雲散,還要笑道,“不錯,聰明,像我。”
——
傅錦梨是頂喜歡她這副小龍崽模樣的。
但原先那樣子在人前待久了,現在也懵懵懂懂地摸索到些世俗倫常。
便十分克製地隻到夜間歇息才叫出自己的小角來瞅瞅。
可以想象到一顆矮墩墩,長得這天人模樣,一到夜裡就咿咿呀呀地扭在床上,自己哼哧哼哧像頭小豬,玩得不亦樂乎。
如此也算是好事一樁,傅應絕連著三日神清氣爽,逢人就笑?。
——
另一頭,淮川一案,此間事了。
大軍須得班師回朝。
借著名頭出來的幾人,也該是時候打道回府。
隻是出來時輕裝簡直,光是一個大人帶著兩個孩子。
回去時,卻是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