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皆停下,但是反應不一。
丁雅言皺眉,看著兩人無形親近的狀態,手摸了摸腰間。
裡邊今早出門裝的兩包藥還在。
隻是......
搞不清楚為什麼今日還沒下藥,夫子已經開始聽話了。
小姑娘困惑了一瞬。
莫不是,夫子已經被藥傻了。
被藥傻的夫子,靜默又溫和地望向幾人,眼睛虛虛一略過,大致瞧清了狀況。
見著後頭的白墮,急不可察地挑了下眉。
至於白墮。
白墮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魂一般,怔怔地。
心底湧上莫大的恐慌。
眼前的落安,跟上一次見麵沒什麼大不同,甚至不知什麼原因,身上的氣息還更平和了些。
可他再平和,白墮光隻見著他,就覺得眼睛在隱隱作痛。
上次被針紮似的痛感,條件反射地再次臨身。
從腳底板竄上一股涼意,將他躍躍欲試哄著小殿下放他出宮的心情澆了個透心涼。
薛福蔚就鎮定許多了,還從自己的包裡摸出多餘的糖酥,極其自然地走到兩人前頭。
“夫子,我今日沒有遲,趕得正正好,我特意早起了半個時辰呢,在外頭帶了劉姨的點心。”
邊說還要餘光望著落安,理直氣壯地解釋,“但是夫子沒有,夫子是大人不吃這個,這是我大哥的,我大哥一個人的。”
“嘿嘿嘿,大哥你吃。”
獻寶一樣,將東西捧到傅錦梨手邊。
糖酥很小,該是劉婉特意做的。
傅錦梨捏了一塊,就往嘴巴裡塞。
“謝謝,多謝小蔚~大哥喜歡!大哥吃糕糕。”
她靠著落安,像塊小黏糕,一邊吃糖,一邊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門邊。
這樣自然又親昵的動作,叫落安麵上浮出笑意。
也不同薛福蔚這卡點進門的計較了,而是側頭示意門外的幾人。
“都進來罷。”
月彎彎跟丁雅言走到自己的座位。
就隻剩兩個人高馬大的在那兒站著。
裴風像是叫人點了穴,手腳安分放好,眼睛都不敢亂看。
落安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叫人安定下來的氣場,跟傅應絕不同。
傅應絕更像是讓人臣服的高山,落安就是叫人心甘情願沉淪的春水。
見到人之前他還豪言壯誌地說是順道拐了小殿下就走,現在看到落安,灰溜溜地就在下頭找了個位置坐下。
不敢造次。
“您不一起嗎?”
落安又柔聲問白墮。
您。
如聞仙樂,有禮極了。
可聽在白墮耳朵裡,卻是叫他神經緊繃。
“啊?哦。”
同手同腳,呆板地走著,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走下去的。
心間恍惚,手心冒汗。
忽然間抬頭卻見上頭傅錦梨正拿了糖塊分到落安手中。
落安笑容滿麵地接過,眉都不皺就放進嘴裡。
白墮隻覺得淩亂。
不隻他自己亂,而是整個世界都亂了。
不該如是。
不該如是。
那位來此,萬不可能是來嘗些暖情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