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也腦袋昏昏了不上學。
爹爹好像不上朝了,天天都守著她。
但是不上朝,卻比平時更忙。
話也少了,整天自己在旁邊玩,他就提著筆寫寫畫畫,要不就是望著掛在殿內那幅很奇怪,寫了很多字的畫看。
傅錦梨玩著玩著湊近去看了他在寫什麼,龍飛鳳舞的字跡,寫了又被劃掉,一排一排列出來,又一次一次被劃掉。
像在演算什麼東西,反正傅錦梨是半個文盲,看不懂。
她有時就會問,但傅應絕隻是搖頭,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頂,不說話。
“爹爹。”傅錦梨沒忍住,又問了一遍。
“是什麼哇,寫多多字做課業~”
傅應絕是擰著眉的,含糊地應了她一聲,手上動作不停,大腦飛速運轉。
腦中這兩日將傅錦梨到這人間的來龍去脈推演了不知多少遍,任何細節都不放過,往大了去猜,往怪誕的去想。
就這樣,在今日才覺得有了頭緒。
他細細看著自己在紙張上列出的字句,而後又毫不猶豫蘸了墨汁將字跡糊掉,隻言片語都沒有留在上頭。
似乎是不想叫人知曉。
“也就我是你爹,換個人誰給你動這腦子。”傅應絕懶洋洋地在她耳邊說了這一句。
含含糊糊地,眼尾都壓低了,顯然動腦子的事兒還是熬人。
傅錦梨聽不懂,但是見著他眉眼鬆動了一下,沒有原先那麼緊繃,就忙不迭地點頭回他。
”嗯嗯!小梨子多謝爹爹,是我的爹爹哇,我的大大爹爹!”
很給麵子,很捧場。
傅應絕將紙揉成一團,抬手就扔到了一邊,恰好這時候,殿門叫人敲了幾下。
蘇展詢問的聲音傳來:“陛下,諫院劉大人協同兵部尚書求見,周統領也正等著。”
傅應絕才輕鬆了一瞬的臉色又陰沉下去。
他聽到這些個字眼連點好臉都不願意給了。
不用見都曉得這幾位準備說什麼,接連來了三日,都被拒之門外,卻一點都沒打擊到他們的熱情。
傅應絕聲音冷硬,“要喝茶就上,不喝就叫他們回家去。”
這是還不想見呢。
蘇展在外頭停頓了一下,問了個蠢問題,“周統領也喝茶嗎?”
傅錦梨聽到周意然,小腦袋動了動,像是小動物發現了什麼好東西,從傅應絕懷裡探出頭來。
傻乎乎地指著外頭,說給傅應絕聽,“是,周周哥哥喝茶~”
傅應絕沒答她,而是皺眉罵了蘇展一句。
“周意然喝什麼茶,叫他從窗戶翻進來。”
蘇展:.......
自從他自己上次翻過了之後,對這玩意兒一點都不帶抵觸的,還覺得某些時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如今是自己不想見人,連帶著周意然都見不得光了。
來商議事務都走不得尋常路。
傅錦梨聽懂了,朝著那窗戶看了一眼,悄悄地記下。
不過等了許久也沒等到那窗戶打開,也不知是不是周意然惱怒甩手走了。
不過他不來,自有辦法去尋他。
隻見那緊緊關得嚴實的大門打開條縫,不一會兒,就有個小臉白白,虎頭虎腦緊繃著小胖臉的小丫頭從裡頭被塞了出來。
小胖娃娃揣著小手,如臨大敵一般。
在她身後,有隻修長的大手正往回收。
收回去的同時語氣極快地從迅速關上的門縫裡鑽出一句話——
“去把你哥哄過來,彆說是爹叫的。”
傅錦梨聽見了。
並且挺挺小胸脯,雄赳赳氣昂昂。
“嗷!”
“明白,小梨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