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跟弟弟睡(修)(1 / 2)

第387章?跟弟弟睡(修)

“爹爹!”她先是鄭重地喊了一句。

邁出一步,靠近傅應絕,將他隨意放著的大掌扯過來捧在手心。

她手小小,兩隻手心朝上。

是學著傅應絕平時將自己手掌籠在手中的樣子。

可如今換做她來,兩隻小爪子隻托得住她爹的幾根手指頭。

傅應絕:......

怎麼看怎麼抽象。

可是傅錦梨實在太過鄭重,叫他不由得也重視起來。

小孩兒的眼睛亮汪汪地,堅定得像要去參軍。

傅應絕想著,若真是什麼了不得的,糟心的大事兒,怕是不好哄。

於是他沉吟片刻,先發製人,問道——

“這大事兒說了,朕今日能跟弟弟一起睡嗎。

能跟弟弟睡那就不是惹著傅錦梨的事兒,不用被趕去偏殿。

拐彎抹角地。

他問得古怪,傅錦梨都被岔得神思一亂,卻下意識地“嗷”一聲,道,“跟弟弟睡,爹爹今日跟弟弟睡。”

嘴上這麼說著,看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不聽話的小孩兒。

年紀一大把的老人家了,還要弟弟陪著睡。

傅應絕卻是神情自若,一點都不覺得丟份兒。

反而疏懶得挪了身子,也不收回手,隻是換了個姿勢,看著更加懶散了。

眉眼也鬆散,無所謂道,“那你說吧。”

不用被趕去偏殿,那都不是什麼大事兒。

傅應絕如是想著。

可是當傅錦梨小嘴一張,隻是打頭一句,“人皇立之,天道伏誅”,傅應絕臉上一呆。

彆說坐了,他差點一口氣沒提起來,直挺挺地僵在椅子上。

而傅錦梨後邊妙語連珠的一句接一句,像是小腦袋瓜裡強塞了許多東西,嘚啵嘚啵地要一股腦倒完。

嘴皮子再沒有這樣利索過了。

她光顧著說,等一口氣講完,發現自己爹爹已經跟隻呆頭鳥一樣整個人楞在了她跟前。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無辜歪頭,軟乎乎地喊一句——

“爹爹?”

爹?

傅應絕覺得此刻傅錦梨才是他爹。

坐著的男人,一時沒有接話,更沒有旁的多餘動作。

良久,他像是才緩過來一般,隻是這時的神色不再輕鬆,晦澀難明。

偏淺的瞳孔滑動,幽暗地望向傅錦梨。

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倒影在他眼中,仍舊是他的胖丫頭。

可今日一句一言,都不像是傅錦梨能說出來的,更是傅應絕過這小半輩子聽過最荒唐,最不著邊際的。

像是妄言。

天道,人皇。

再加上個龍脈。

傅應絕覺得他似是窺到了禁忌的邊界,隻消一下,就能輕而易舉地將那層若有若無的紙張紮破,得到一切真相。

像是被說書人精心撰寫過的故事,神秘又危險。

天道不仁,奮而誅之。

他不管什麼天道不天道的,可卻清楚地捕捉到了都錦梨話裡的一句——

“不仁者,礙於龍脈。”

龍脈,可不就是他小閨女。

搞了半天,是這東西不知死活。

傅應絕第一反應不是怕,而是興奮。

他光是一想,反而渾身的血像是燒開了一樣,滋滋冒著熱氣。

很興奮。

手在動,艱澀細微的指骨摩擦聲”哢哢”響起,冷白的皮膚遮不住青紫的脈絡,血色掩蓋在肌膚下說不出的詭異,暴力。

可手卻隻是輕柔地落在傅錦梨的臉側靠近發梢的位置。

燥熱,貼著軟意。

“爹爹。”

傅應絕的眼中依舊是平靜的,可黑沉沉一片的眼底是難壓抑的瘋意。

像是龍困淺灘後,卻叫他抓住機會要將敵人拖下煉獄的狠戾。

但是傅錦梨沒怕,反而偏著小臉去蹭了蹭,軟乎乎的腮肉懟在傅應絕的手心,她又清脆地喊了一聲——

“爹爹。”

傅應絕像是被拉扯出神智般,黑沉沉的眼中找到了一絲理智。

灼熱燒得喉頭乾澀,他滾了滾喉結,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很低很輕。

他問傅錦梨,“怕嗎。”

怕?

怕什麼。

世人誰於天鬥,邁出就是條不歸路。

傅錦梨壓根不理解那些話的意思。

“爹爹怕不怕呀。”

小孩兒乖乖地問,將話還給他,不曉得其間的危險,隻是尋常地問一句爹爹怕不怕。

她想說爹爹不怕,她會保護爹爹的。

小梨子是爹爹的小梨子,小梨子就是要保護爹爹的。

這是她睜開眼睛從小蛋殼蹦出來就曉得的事兒。

可她不明白方才那番話的含義,傅應絕還能不明白嗎。

同天鬥一鬥,怕不怕。

傅應絕忽然笑了,眼中的陰沉斂得一乾二淨,不像方才一副要癲狂的閻王樣,也不像對著百官時冷眼嘲諷的樣。

他肆意妄為,所以顯得孩子氣,位高權重,又給他添了懶散狠辣。

這兩種極端的氣質在他身上很好地混合。

所以這一笑,就叫人覺得震撼。

他把手放在傅錦梨腦袋上,毫不留情惡作劇一樣,將她的頭發絲揉得一通亂糟糟。

直到小孩兒撅著嘴要炸毛他才收手。

慢條斯理放下手的同時,他含笑的嘴角才舍得蹦出兩個字——

“我怕。”

看著傅錦梨的眼睛,帝王又認真說了一句,“我怕。”

“爹爹怕什麼!”傅錦梨甕聲甕氣地問他。

傅應絕沒答,反而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又嚴肅地看向傅錦梨。

傅錦梨還當他要說什麼極重要的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就等著傅應絕說出怕什麼,她兩腳一蹬將人逮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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