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子給,爹爹夫子,當爹爹,爹爹夫子,有爹爹,小梨子也有爹爹。”
傅應絕:?
落安:?
倒反天罡了屬於是。
這一天過得含爹量極高。
到現在,落安甚至都快想不起自己到此的目
的是什麼了,不著調的父女倆是當真害龍不淺。
可是還有更過分的。
傅應絕這麼大個皇帝了,竟跟傅錦梨用的是同一個腦子。
隻聽他道,“朕不跟他一輩。”
落安麻木地閉上了眼。
夠了。
真的夠了。
“好了。”落安平靜地說完了這句話,在父女倆都停下來之時,他找回了一絲理智。
有些事情真的得懸崖勒馬,及時止損。
“陛下滿腹疑問,不該在這兒同落安爭所謂長短。”
落安抬起睫,瀲灩的雙目平靜無波。
他望著傅應絕,一字一頓,“能叫你知曉的,已全然告知,該如何做,全看您。”
全看他。
話題忽然又鄭重認真起來了。
因為落安的身份,所以這話由他說來不可避免多了挑釁的意味。
傅應絕外露的情緒也絲絲縷縷縮回了身上,淺眸沉靜,跟落安極黑的瞳色反差極大。
不著調的時候是一副樣子,正經起來又是另一副樣子,落安對他如今也算有幾分了解了。
他迎著傅應絕無形傾斜而來的壓迫,從容道,“她何去何從,也全看您。”
傅錦梨何去何從,落安左右不了最終結果,一切,都看傅應絕。
傅應絕眉骨輕抬,薄薄的眼皮上撩,舒展開,可眼尾挑起,淩厲帶刃。
“是嗎。”似是而非,語氣危險中伴隨著涼意,“恰合朕意。”
最好是,都由他一人主定。
兩人又說起了傅錦梨聽不懂的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僅是一個淺顯的對視,都恨不得灼出烈火將對方絞殺。
落安一側的唇挑起一瞬,又悠悠地落下,最後扯得平直。
黑得泛起幽藍的雙目,在傅應絕眼前變了模樣。
像是金灘上餘暉斜照落下的光點,點綴著從眼尾的框線裡暈開,彌散著絲絲縷縷在神聖與妖冶邊緣徘徊的金砂。
淺金色的瞳孔。
跟傅錦梨剔透染藍的不儘相同,可傅應絕隻感到一陣熟悉撲麵而來。
直覺與敏銳告訴他,落安所說,是真的。
他是傅錦梨的父親,他所說也無一言假。
這樣的認知叫傅應絕難以自抑地狂躁起來,喉結在修長的頸間滑動,凸棱起的青筋攀爬在上,可是他臉上不動聲色。
“是個人,都能瞧出來她像誰。”
這話是對落安這樣霸道顯露瞳色的反擊。
就算跟傅錦梨有相似之處又如何,傅錦梨那張臉,天真與邪惘,就連眼睛上揚的幅度,都跟傅應絕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是真真正正,由他血脈所養。
兩人都在隱晦地宣誓著什麼,無聲無息的戰場在兩人抵觸住的肩部展開,誰都不肯退一步。
傅應絕不知落安跟傅錦梨怎麼回事,他也不想去知道。
那樣的東西,如果可以,他更願從未存在過,可落安隻要還杵在眼前,他所不知道的那段經曆,就依舊會橫亙在世。
落安的出現太過湊巧,太過詭異,正正好卡著這個點,傅應絕合理懷疑他的目的。
落安似乎是知曉他的心念,疑心病重的帝王,荒唐鬨了一回也不會叫人忽略他的手段與智謀。
“你之所行,謂我所想。”
傅應絕所做的,也是他所想要的。
所以,不必提防他。
最後似乎還是落安先讓了步,畢竟兩人性格不同,但有一點都是出奇地一致。
眼見著兩人越說越深奧,傅錦梨左右張望,腦袋擺動帶著腮邊的肉肉軟軟顫著。
“爹爹,夫子.....”
她看不懂,但不想被排斥在外,著急地要插進去,於是自然地往前跨一步,雙手分彆撐在兩人支起的腿上,擠在了中間。
這也算是加入進來了。
胖丫頭滿意,咧嘴笑,眼睛彎彎。
“小梨子聽聽,小梨子進來聽聽,重新說,重說,要一起~”
怕擠著她,兩人都默契的將身子挪開了些。
本是水火不容,卻因為中間夾著個胖團團,就將水火引導到了一個膠著的邊界。
在互斥中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