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蔚茫然,“夫子,回哪個家,趙馳縱說夫子住在山上,是要回山上種地了嗎?”
“回去了,回去了還回來嗎?為何要回家啊,陛下不是已經把山頭攻下來了嗎,夫子您還有家嗎?”
沒有家的夫子一時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山頭何時叫土匪給攻下來了。
“嗯?”
含糊應了一聲,將手中的紙展開些,入目第一行就是“永嘉殿下豺狼之力,虎豹之姿”。
落安眉心一跳,目光不免從紙上移到了乖乖坐在自己身邊的小孩兒身上。
小胖丫頭臉蛋粉粉,笑起來看不見眼睛,小白牙露出幾顆,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要多嬌氣有多嬌氣。
就是不曉得哪裡看出來豺狼虎豹了。
“夫子~”
傅錦梨也勾著脖子過來,兩手扶在落安的手臂上也要一起看。
落安卻反手將紙張疊好放入懷中,柔聲道,“這是小蔚送夫子的,你不能看。”
依稀看著那紙最下頭畫了個黑黢黢遠圓滾滾的胖團,筆觸稚嫩畫得張牙舞爪,怕是小丫頭看了都要愣一會兒才開始哭。
偏偏薛福蔚這第一小弟萬不敢叫自家大哥有一點不如意,又責怪地看一眼落安,要從自己懷裡掏。
邊掏邊說:“夫子,你怎麼是個摳瓢,才是一張紙搞這麼緊緊巴巴地,大哥要你就給她啊。”
十分“富裕”的小蔚轉頭就忘了自己方才還千叮嚀萬囑咐叫人一定要收好。
猝不及防又摳又壞的落安拿著那兩張紙都有些燙手。
不過想著自己手中的尚且稀奇古怪,怕是薛福蔚那匝會更加奇形怪狀,於是製止他。
“多餘了,小梨子不愛看
書。”
不是詆毀,就算落安一個為人父的都不敢包庇自家寶貝疙瘩一句。
可是有些人顯然對自己的認知不太到位,傅錦梨一聽落安說她不愛看書,小胖娃娃不太樂意。
”嗷~“
她仰著腦袋,小手指指點點,為自己找補。
“梨子是,是厲害,厲害看書一點點就好了,看一點點就會,不用多多,小孩兒不用多多。”
“爹爹說智囊!爹爹第一,小梨子第二,爹爹厲害第一第一,小梨子差一點點,也厲害~”
她爹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這個造不了假。
若當真以傅應絕為標榜,那這個第二不說世間絕無僅有,也至少是一方能才。
可惜,父女倆合稱第一第二,大的那個占一百八十鬥,小的倒欠八十八鬥。
不過落安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兒,說卻是不能說的,不僅不能說,還得順著哄。
“紙上得來終覺淺,不必拘泥於方寸。”
他心平氣和地違心發言,薛福蔚就沒什麼負擔了。
小胖子一拍肚皮,“沒錯的沒錯的,陛下隻是占了年齡上的便宜,不然指不定誰第一。”
兩個吹,一人一句,就將胖娃娃哄得找不著北。
小臉蛋紅撲撲地,雙眸發亮,興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