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馳縱跟薛福蔚老臉一紅,束手束腳,彆彆扭扭地杵在那兒支支吾吾。
傅錦梨不覺有他,還樂嗬嗬地同兩人介紹。
“這是梨子弟弟,這是梨子好盆友!”
傅弟弟緩緩地從她身後挪出來,隻是瞥了兩人一眼,跟著姐姐說了句:“好盆友,好。”
就又粘著她不說話了。
戳一戳,動一動,像隻小蝸牛,壓根沒有一點威脅。
叫不懷好意的兩人,渾身不得勁兒。
他們兩人做賊心虛,對上傅弟弟總有些理虧感,所以匆匆將自己今日給傅錦梨帶的點心小餅塞她手上就跑了。
奇奇怪怪地,傅錦梨嘀咕著。
又將小零嘴兒往傅弟弟兜裡塞得鼓鼓囊囊地,才又牽著他往裡頭去。
今日恰巧是落安授課,見兩人一道來了還詫異一瞬。
不過他沒說什麼,隻是笑著叫人搬了個小凳給傅弟弟。
傅弟弟往上頭一坐,再將小臉正正對著自家皇姐,就開始發呆。
一動不動,也不像幾人想得那般年紀太小不一會兒就哭鬨。
說來傅弟弟同以前的丁雅言有些像,不過一個是真木頭,一個是漠然。
季楚今日見著傅弟弟,還擔心過兩人一樣都粘傅錦梨,會否要打起來。
可是丁雅言什麼都沒做,
她依舊跟在傅錦梨身邊,傅弟弟便牽著傅錦梨的衣裳,走在兩人中間偏後。
呆瓜樂嗬嗬,小冰塊麵無表情,小木頭懵懵懂懂。
竟有些詭異的和諧。
三個年紀最小的站在前頭,趙馳縱跟薛福蔚推推嚷嚷人高馬大的小子跟在三人身後,跟那金剛護衛一樣。
季楚跟唐衍不爭不搶,溫和地守在旁側,月彎彎則站在丁雅言另一側笑著。
落安瞧著,竟挑眉點評幾句:“動靜相佐,最為適宜。”
幾人相處間小磕小碰自然是有的,更彆說個個都是家中寶,就連瞧著最好相處的薛福蔚都有點小傲氣。
但吵吵鬨鬨地,最後總要歸攏成一個小圓,一致對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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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錦梨將傅弟弟偷了出來,一整日自然是要跟在她身邊的。
可是總有納悶那麼一小段時間是不能一直當個小跟屁蟲的。
比如說幾個小屁孩兒課下捉迷藏的時候,輪到傅錦梨去抓人。
小胖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胖丫頭規規矩矩一聲一聲地數。
落安靜依在不遠處的紅柱邊,聽見胖娃娃數漏了個數半天沒見到點兒,便無奈提醒她。
“可以了,他們藏好啦。”
傅錦梨歡呼一聲,咯咯笑著將小手撤下。
舉著跟撿來的小棍子就開始奶聲放話威脅:“看見啦~看見豬豬了,小梨子找到,抓起來!”
“小蔚在哪裡我知道的,小梨子來啦!”
胖丫頭無頭蒼蠅一樣亂轉,嘴裡還顛顛地哄人。
薛福蔚還真叫她嚇到了,立馬腦門一緊,當即轉換了陣地。
他從紅廊的椅子下鑽出來,一頭就紮進了草叢裡。
四季常綠的矮灌木,被宮人修建得齊齊整整,連在一處,其實不太好藏人。
可是薛福蔚慌不擇路,閉著眼就往裡頭埋,徒留半個後背露在外頭。
他覺得有些涼,但是沒管那麼多。
就在小胖子那半被掩蓋的身影旁邊,還有一小團直挺挺站著的小人兒。
穿得太多,從後頭隻能看見個軟乎乎的小胖身子跟毛茸茸的後腦勺。
“小梨子來!”
又一聲,
高一些的那個猛地一僵,把自己又往裡頭藏了些。
矮一些的那個頓了頓,也慢吞吞地把自己往裡頭紮。
犟得很,兩人差點把學宮的草都鑽爛了。
傅錦梨找到兩人的時候,綠油油的草叢裡,紮了一顆胖墩跟一顆小白團。
她盯著看了許久,歪腦袋思考片刻,才走過去,戳了戳薛福蔚的肉肉。
薛福蔚怪叫一聲——
“嗷嗷!不是我,不是我,大哥不是我。”
後麵人就沒有再戳他了。
他鬆了口氣,豎起耳朵來聽動靜。
便聽見傅錦梨的腳步走到了他身邊,胖丫頭不知乾了啥,一陣窸窸簌簌之後——
“不是,不是弟弟,不是弟弟,姐姐。”
苦惱地,又帶點小緊張與慌亂,慢吞吞地笨拙地。
不是傅弟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