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猶如洗腦一般,最後竟是成了如今這副天老大,他方家老二的模樣。
這也是為何他一踏進兆尹府,卻是半點不慌的原因。
他實在聒噪得緊,孟良用力一拍桌。
“肅靜!”
方景和不甘心地閉了嘴,眼睛啐了毒一般,呼吸聲沉重急促,狠狠地盯著傅錦梨。
他自小活在叔叔蔭蔽之下,一直將方懷信奉若神明,幾人這樣於他而言好比剜心!
目光赤裸裸,怨氣重得將那一處團團包裹。
那是,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眼神。
沒什麼威脅,卻叫人心頭不舒服,奶團子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一張溫軟雪白的麵團臉上,罕見的涼意。
“你生氣?想要小梨子,的命?”
她能感覺到,於是認真地發問,不帶絲毫惡意或者彆的情緒。
方景和喘著粗氣。
孟良眉頭微皺,他不見棺材不落淚,已經在這堂上耽擱了許久。
他一個殺人犯,死死盯著幾個孩子,那女娃看著也小,彆給嚇出個什麼好歹來。
“來——”
他剛要喚人,那小小的一團卻突然開了口。
傅錦梨小腦袋溫吞地一歪,她自降生,除了學堂夫子照著書上教的那些,所有待人接物的方式方法皆來自傅應絕。
而傅應絕,又是那樣一個狂妄又唯我獨尊的人。
小丫頭說,“爹爹會傷心的。”
她當真設想了一下若自己真死掉會如何,可腦中一閃而過傅應絕的麵容,她使勁搖搖頭又將那想法甩了出去。
不行的,小梨子死掉爹爹會哭成大水龍的。
“我不想爹爹傷心,便隻能委屈你了。”
“——賜死,立決,可以嗎?”
其實孟良判了他問斬,已然是必死無疑,可傅錦梨這話卻又不一樣了。
賜死,死法如何,或痛快或折磨。立決,不待秋後,即時便可喪命。
低低輕輕的幾句,旁人不懂其間門道。
孟良卻是神色大變,猛地站了起來,連椅子都差點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