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說,笨鳥先飛,小梨子是條笨笨龍,要飛得更先一些!
其實說起來她也不算笨,年紀就這麼點,還是半道出家進的學堂,如今這般懂幾分道理已經很是不錯了。
可她人小,又愛嬌些,定不住,這一下跟學裡那些個自生下來便耳濡目染的世家子,或是勤奮努力的貧戶子,就拉開了些許差距。
“那咱們便得出發了。”從這兒驅車過去,到稚學院,恰好趕上早課。
“若不然,待下學了,或是逢休的時候再來?”
見她拽著自己的小包袋子,扁了嘴巴,下一瞬準備哭唧唧了,小全子連忙提議。
她眼神可憐巴巴的,左右為難。
可是無論是哪個決定,此刻似乎都是非走不可。
“不......走,不走。”
丁雅言突然伸手緊緊拽住她,力道大得指節發白,那一團衣料在她手底下微微皺起。
她反應太過強烈了些,奶團子愣了愣。
一雙眸子泛著水光,眼頭圓圓,撞進一片黑白中。
她眼中像是有濃墨翻滾,裡邊藏著急切。
丁雅言將奶團子帶著往府門的方向走了幾步,用些笨拙又徒勞的法子想將她留住,眼睛警惕地盯著小全子。
可再落到奶團子身上時,卻又盛滿祈求與委屈。
“和我......回家,我,家。”
“不走,同......雅,言.......”
傅錦梨順著她的力道過去,任由她拽了下自己,而後呆呆地歪了頭。
幾乎快要凝成實質的窒息沉寂感撲麵而來,卷起奶團子的心潮一同翻湧。
她在哭,可明明沒有掉眼淚。
丁雅言固執地不鬆手,一遍又一遍地喚著她小珠子。
奶團子似乎知道,那是在叫的自己。
“小梨子在,不傷心。”
她突然抬手抱住了丁雅言。
溫溫熱熱的小身子貼上來,丁雅言愣怔在了原地,張開的嘴巴突然卡殼,整個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情緒向來不明顯的眼中,瞳孔猛地一縮!
原本躁亂的心似乎被一陣涼風席卷,漸漸地,漸漸地,所有的情緒像是瞬間被順了毛一般,服服帖帖地落了下來。
耳邊風聲簌簌,穿街過巷帶著些許涼意與長馬街的煙火氣。
她放在傅錦梨衣衫上的手也一點點地鬆開,緩慢地,隻留下些許的褶痕。
而懷裡人又學著自家爹爹哄她時的動作,在丁雅言後背輕輕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