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太醫不由又緊張起來。
傅應絕沒管他們,目光又往床上去,大掌細細摩挲著扶手,神色有些幽暗。
確實沒什麼可怪的,周意然身體是這麼回事,他一清二楚。
尋常手段莫說救治,怕是連探都探不出來。
可就算是清楚明白,他心裡也遠遠不像表現的那麼平靜。
竹青將一切看在眼底,迅速上前去。
“主子。”
“嗯。”傅應絕眸光動了動,站起來,高大的身軀小山一般,將屋內都襯得緊促了幾分。
“東西可帶來。”他問道。
竹青也未問是什麼,點頭,“都備好了。”
兩人之間打啞謎一般,屋內人雲裡霧裡。
周天也擔憂地緊緊盯著,傅應絕自來了以後,強勢地將屋內的一切都納入了掌控中。
聽了一整夜的節哀與太醫的搖頭歎息,他就算是心頭悲慟,也難免要接受現實。
可傅應絕一句“死不了”,周天卻仿佛是乾涸的死地裡注入甘霖一般,不由地又點起了火光。
隻盼著,隻盼著
盼著陛下,當真是有法子。
“周大人。”
突然一聲喚,將周天的思緒扯出來,他趕忙上前。
“臣在。”
整夜未眠,又神經緊繃,此刻動作有些遲緩。
季楚也亦步亦趨跟著。
兩雙眼睛,皆是帶著希冀,傅應絕站在那裡,頂天立地一般,承載了臣子的切切祈求,也擔負了孩童熾熱的渴盼。
他對著兩人點點頭,沉聲朝一旁的太醫道,“帶人候在外頭,沒有傳喚,不得入內。”
“是。”
太醫雖疑惑,卻不敢忤逆。
片刻後,屋內便隻剩下四人連同床上的周意然。
傅應絕踱步過去。
床上的人氣息似乎又微弱了些,清俊的眉眼,像是一碰就碎。
唇緊緊抿住,便是毫無意識,吊著口氣,也是在戒備著。
他抬手,按在周意然心口處。
下頭的跳動似有似無,這才不大一會兒,新換的紗布已經浸了紅,竟是連血都止不住。
周天不忍看,彆開眼去,滿目沉痛。
傅應絕手指在他心口處點了一下,一股無形的氣勁,便透過皮肉狠狠地刺激上了心門!
而周意然的身體,忽然就瀕死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