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調拖長,帶著點懶散的意味。
趙漠停下,卻不敢轉頭。
“臣……臣無狀,到外頭去等候通傳,再進來。”
“……”
傅應絕一口氣堵著,弄不明白這麼個胡子拉碴的大老爺們,怎麼比自家閨女兒還要呆上三分。
“回來。”
“哦。”
趙漠也不敢忤逆,任由他說什麼便是什麼,收了腳又往回走。
他走過去,在傅應絕跟前他像是叫人陡然捋了毛,上了枷鎖一般,怎麼都拘束得很。
就這麼大喇喇就地往他眼前一站,便不動了。
傅錦梨聽不見動靜,便偏過腦袋去看,沒成想小胖臉才一露出來,就同鼓著眼縮手縮腳的趙漠對了個正著。
小孩兒一愣,忘了挪開。
趙漠是對著傅應絕就氣焰將熄,腦子卡殼,眼睛好容易找到個落腳點,思量幾下,也未挪開。
於是兩人便這麼大眼瞪小眼,一個板著臉故作莊重,一個繃著小臉神色茫然。
傅應絕看得額角突突跳,低低吐出口氣,伸手將懷裡小孩兒的臉掰回去。
頓感心累。
“杵著做甚,坐過去!”
“啊?嗷好!”
傅錦梨被抓回去,抬著小胖手輕輕地拍了他爹的胳膊。
“要看,小梨子,出來!”
也不知是為何,往日拿不住力道,一巴掌下去能拍得人齜牙咧嘴。
今日竟是輕飄飄地。
“消停些。”
傅應絕在她白生生的後頸處輕輕捏了下,待她哼哼唧唧地停下來,才去看對麵坐的端正的趙漠。
趙漠注意到他的視線,不自覺挺直了背,肅了肅嗓。
“陛下,昨夜已派人去探,西山腳下屯駐了大批軍隊,人數有五萬之多。”
說起正事,他總算瞧出了些虎將模樣。
“這般陣仗,在上京徘徊,絕不可能沒有絲毫消息。”
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傅應絕沒說話,指尖輕輕叩擊在案上。
神色幽暗,思緒也漸漸纏上來。
蠱蟲的始源,隻有一個,便是南度。
南度前腳剛走,就派了人盯著,沒成想還是出了紕漏。
他那日殺進伏陣,裡頭士兵所用器械,無一不是大啟軍製。
連出處都不掩飾,要麼是後頭人太蠢,要麼就是有恃無恐,有將他折在這裡的信心。
“車來馬往,流氓不息,隻要有心,何處運不來人。”
四處都有流離失所的人群,每年輾轉的人數不勝數,人流動向根本無法把控。
想在裡邊動手腳,插空子,說不上簡單,卻也不是毫無辦法。
上萬之數,各個地方都設了埋伏,想來是嘔心瀝血,挖空心思。
也不知籌備了多久。
趙漠深以為然,“是,隻是此行隻帶了兩萬人,且在昨日折損千數。”
“叛賊又有備而來,已將山下團團圍住,消息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