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心計,你問什麼,她都是掰著手指頭給你回答。
莊靜聞言,端著茶盞的手一抖!
早朝.......
“你——”
她瞳孔一縮,猛地看向傅應絕,卻見那人波瀾不驚,側著臉正佯怒看向他懷裡的小女兒,不知在說些什麼。
而那女娃娃,撅著嘴一巴掌不客氣地就朝著他揮過去,拍在空中。
男人還是初見時那副模樣,這麼多年了,從十八到如今二十六,仍舊清雋又狂妄,隻是不知何時,那雙狠戾的眼,時刻泛著溫情的笑意。
莊靜手微微顫著,本意是想試探一番,如今得了想要的結果,卻有些騎虎難下了。
他對著這孩子,確實如她所料的寵愛,卻遠遠超出了預期。
不應當.......
至少在她認知中,作為帝王,不應當。
深呼吸壓下寒顫的心臟,不知是想到什麼,莊靜話語裡帶上些苦澀。
“你做了父親,原是這般模樣。”
恨不得將整個江山拱手相讓的昏聵樣,但看著小奶團有恃無恐,嬌憨俏皮,雖是不該,但她還是生了隱晦的羨慕。
若是她的如燭也有這般的父皇......
“彼此彼此。”
莊靜總說著他如何如何,為了孩子能做到這般地步,可怎不瞧瞧她自己。
傅應絕今日看見莊靜,心中其實是失望的,也不過短短幾年,早些年的銳利便磨平了許多。
哪裡還有一點橫刀立馬的快意樣。
不過想想蒼漣的狀況,就不意外了。
“客套話免了,有什麼直說便是,瞧瞧你那五座城池朕可否拿得下。”
若是拿下,便劃入小龍崽的封地。
傅應絕這般一想,心情又好上許多,對著莊靜也多了耐性。
可話到臨頭,莊靜反而說不出了,但想到自己的孩子,她又給自己鼓足了氣。
“本宮今日來,是想替我兒向燭,向永嘉殿下,求一紙婚約。”
話落。
是死寂一般的靜。
殿中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莊靜眼睜睜看著傅應絕嘴角因她的話漸漸落下,拉得平直。
她呼吸一亂,又冷靜下來補充道,“你聽我說,這並不是——”
話說至一半,就再繼續不下去。
隻因沉著臉的帝王瞥過來那一眼,陰鷙又乖張,叫人如墜冰窟。
莊靜一下就卡了殼。
“婚約啊......”傅應絕將傅錦梨的眼蒙住,不叫她看見自己此刻麵上的陰寒。
調子拖長,輕飄飄地,夾著氣音。
傅錦梨也乖,攪著小手,就這麼聽話靠著,不叫不鬨。
她仍舊溫軟,可她的父親,心底的怒意卻壯比滔天。
一紙婚約。
婚約。
合著這世道女子就唯有嫁人一條路了。
“朕知曉你所求有異,卻不想——”
他低低笑開,放柔了嗓子,“——是覬覦朕的永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