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意然又是發的什麼癔症。
擰眉,怕他是領兵領出毛病來了,“身體不好你就去睡。”
周意然卻道,“陛下流落在外,帶著小殿下落草為寇,微臣不忘諸位大人照看之托,定如實上報。”
屆時。
這消息在朝堂上一傳開,莫說是那些大臣了,怕是傅應絕都得炸。
前者是聞之震驚又捶胸頓足深感於小殿下之可憐遭遇,後者是叫那一堆糟老頭子念得腦袋像在放炮仗。
傅應絕不承認自己此刻有些慌,長睫微微一顫,肅了肅嗓,“你聽朕——”
周意然一板一眼地打斷,“陛下這段時日在外想必也吃了不少苦,朝中諸位大臣聽了定悲痛難忍。”
傅應絕:……
不會的。
他有自知之明。
自從傅錦梨降生,他已經算不上是大啟天子了,地位甚至一度淪為大啟孫子。
那些老不休的聽了,彆說心疼他,怕隻會涕泗橫流地上書斥他這當爹的不靠譜。
傅應絕一想到那場景。
這麼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捏著筆的手緊了緊。
惱羞成怒,戳穿他家小殿下,“周意然你造朕的謠,是你家小殿下帶朕上山的!”
他可是清清白白,什麼都沒乾。
落草為寇?
笑話!
這大當家叫的也是傅錦梨,跟他有何關係啊,他頂多就是就著土匪的名頭玩得不亦樂乎。
“朕人可是給你們照顧好了的,她叫一聲我覺都不敢睡。”
這也是大實話,那祖宗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不過是實在皮得厲害才收拾幾頓。
他這是給人當爹的,不是當孫子的,難不成還動不得手了。
這麼一想,他又理直氣壯起來,直接跟周意然叫板。
“我一個堂堂帝王,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你怎不說是她傅錦梨逼朕為匪,死活要我上山!”
周意然頷首,又恭敬道,“陛下說的是。”
嘴上說著是,可那樣子油鹽不進地哪裡像是信了。
可憐傅應絕難得不滿嘴跑車,句句肺腑,卻是有口難言。
君臣倆也不知說了些什麼,隻是周意然離開時將門輕輕闔上,後頭立馬有東西“哐當”一聲砸在門上。
而後傳來那時時刻刻矜貴著的帝王氣急敗壞的罵聲。
“周意然老子跟你沒完!”
——
大將軍一上山,就把寨子裡誰都不敢招惹的二當家氣得門都卸了。
但是一看大將軍那靠譜又正氣凜然的樣子,又不由地想,莫不真是二當家做錯事了。
蘇展是個明白人,也理解周意然的心情。
畢竟當初兄妹倆可是叫陛下齊齊罰了站的,這次陛下又是帶著人不告而彆,給彆人丟下重擔子。
憋了一路的悶氣,老實人都得上樹。
更彆說周意然隻是不善言辭,年少時能跟陛下混在一起的,更算不上什麼老實人。
父女倆的身份也被勒令不允許透露,知情的幾個在威脅之下也不敢多嘴,隻是回家恍惚了幾日,家人還以為隻在外頭撞了臟東西。
言歸正傳。
兩方人馬彙合了,正事自然要提上日程。
為了不走漏風聲,行雲崗的土匪們,都被變相地軟禁了起來。
吃吃喝喝一切照常,就是出不得行雲崗半步。
這也沒什麼,畢竟他們當年也是為了安定日子才選擇上山,這有吃有喝還有人操心著外頭大事,他們隻剩下安逸。
“淮川第一道險就是行雲崗,如今門戶大開,著人隱入腹地。”
傅應絕眼盯著沙盤,有條不紊地下著指令。
“朕會穩住朱妄語,屆時打他個措手不及。”
是暗度陳倉,跟那樣的賊子也無需講什麼磊落。
周意然搖頭,提意道,“我帶一隊精兵,先入淮川,直取敵方主將,陛下坐鎮後方。”
瞧著穩重,這打法還是一樣地不要命,無怪是能成無話不說的好友。
大軍當前,隻身敢入敵方大營。
一屋子人,就連裴風都當上了周意然的跟屁蟲,站在一旁聽著。
趙馳縱也擠在前頭,看得目不轉睛。
隻有被放置在一旁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