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二合一)(2 / 2)

“不必了,我喜歡一個人睡。”蕭沐的話一出,殷離瞬間冷靜,兔子也不跳了,看著蕭沐的目光像刀。

這呆子!

王妃狠狠瞪一眼自家不爭氣的兒子,深吸口氣後道:“這事我做主了,你給我搬進來!”說完便拉起殷離閒話家常。

殷離全程應付著,隻聽見王妃說等蕭沐大好了,得好好辦個聚會,向朝中勳貴們大肆宣傳她蕭家的世子不僅身子大好,還能拿下魁首贏得金弓。

當然,還有他們蕭家的兒媳巾幗不讓須眉的事跡也得大肆宣傳一番。

殷離神遊天外,盯著蕭沐的臉,腦子裡還想著一人合寢之事,良久才嗯了一聲,意味深長道:“還要叫外人知道,我與世子相敬如賓,情投意和。”

王妃挑眉微訝,沒想到能從殷離口中聽見這話,旋即高興得連連稱是。

蕭沐茫然“啊?”了一聲。

相敬如賓倒是沒錯,情投意和卻沒有吧?

卻見殷離看著蕭沐的目光充滿篤定,咬牙切齒地心頭冷笑,他偏不信,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會比不過一把劍?

笑話。

......

......

王妃素來愛打馬球,於是在蕭沐病好之後,她便廣發邀請函,京中凡與蕭王府有些交情的勳貴連同皇族都在列。

蕭王府在城郊自有馬球場,兩側支好了遮陽棚,早已備好了茶水點心,各家王公勳貴們陸續到場。

馬球會尚未開始,馬球場上是王府衛隊的開場表演賽,王妃則在主帳忙著與前來拜謁的客人們打招呼。

蕭沐與殷離一人則端坐於側帳,再往兩側排開是其他客人的帳子,帳子隻起遮陽作用,彼此相接,可直接穿行其中,往來無礙。

麵前擺著琳琅滿目的瓜果碗碟,殷離的目光時不時掃到蕭沐身上,見對方偶爾捏起一顆梅子送進嘴裡,慢慢地咀嚼,腮幫子鼓起來一小塊,兩片桃花色的唇緩緩地蠕動著,看得殷離的嘴裡也莫名地發酸,分泌出津液來,隨後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

他狀若無意地端起茶碗咽下一口茶洗去口腔裡莫名的酸意,隨後又提起壺子給蕭沐添水,靠近了沒話找話:“梅子不酸嗎?”

蕭沐本在愣怔出神,聽見這句甫一扭頭,就看見公主湊得極近,一雙鳳目近在咫尺,連平時他注意不到的美人痣,此時都不知為何顯得異常奪目。

他愣了一下,茫然哦了一聲,“沒什麼感覺。”上輩子辟穀太久,他的確對酸甜苦辣都無感,吃梅子純粹是閒的沒事乾,腦子裡還在惦記著送去修複的兩把劍怎麼樣了。

殷離將茶碗推過來,“梅子生津,但吃多了傷胃,你不能多食。”說完便將蕭沐麵前的梅子撤了,換成一疊紅棗糕推過來,又捏起一塊要往蕭沐嘴裡送,“嘗嘗這個,紅棗補血,對你有好處。”

蕭沐哦了一聲,心頭卻是詫異,平日對他保持距離的公主今日怎麼湊得這麼近?一陣一陣清冽的香氣拂至鼻尖,他本想用手接過糕點,無奈那紅棗糕已經懟到了嘴邊,他隻好張口接下。

殷離微微眯眼,在蕭沐張口的瞬間又往前推了一下糕點,指尖如願以償地再次觸碰到那片唇,一如記憶中的那樣柔軟。蕭沐的虎牙剮蹭到他的指腹,癢癢的。

他沒有及時退開,手指就這麼輕輕壓在對方的唇上,心頭湧起一股衝動,想揉撚一下這花蕊,碾出淡粉色的花汁來,這麼想著,他的眸底閃過一抹晦暗之色。

一人貼得極近,動作姿態曖昧無比,毫不避諱地落在眾人眼裡。

王妃正在招呼一名貴夫人,後者哎呦一聲,越過她的肩頭望過來,捂嘴笑了一聲,“這小夫妻還真是恩愛啊。”

王妃亦回頭看,立即眉開眼笑,“是啊,離兒對我們家沐兒可好了,最近更是無微不至,但凡是沐兒的生活起居事必躬親,都不肯交給下人。還得是國師慧眼如炬,替我們蕭家找到這麼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兒媳。”

兩位婦人聊得熱火朝天,喜笑顏開,帳下的其餘圍觀者見了這一幕卻是神態各異。

不知哪位世家少爺憤憤地道:“傳聞都說公主是被強取豪奪,被蕭沐強壓著拜堂的,害我還為公主鳴不平,甚至發誓要救公主於水火,可是現在你們看看,人們分明恩愛得緊!”

那人說著,還氣鼓鼓地搖起了扇子,又挑眉向蕭沐的方向望去,卻見蕭沐將公主放在他唇瓣的手指按下,還往後退了些許拉開些距離,嘴上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說了什麼,公主便微微蹙了一下眉,麵色不虞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更是氣得不行,怎麼?人人捧在心尖尖上的五公主,他蕭沐強娶了去還不算,竟然敢擺出一副嫌棄的姿態!

你有本事嫌棄,你彆強娶啊!

他氣鼓鼓地大口咽下茶水然後將茶盞往桌上一擲。

另一邊一名身著紫袍的貴公子把玩著手裡的玉件,輕笑了笑,“誰說他們是恩愛有加?你怎知五公主不是被迫?”

一眾公子哥聽見這句,紛紛伸長了脖頸湊過來,“小公爺像是知道內情?”

那小公爺冷笑了聲,衝眾人勾勾手指,幾人便都湊近了,腦袋攢成一圈。

隻聽那小公爺壓低了聲音:“你們聽說獵場那事嗎?太子對蕭沐動手,險些被廢。”

眾人紛紛用力點頭。

“那都是麵上的事。你們道太子為什麼會被抓住人證,還不是因為那張棟之最後反咬一口。可那張棟之是何人?不就是蕭沐曾經救下過的人嗎?他手下的幕僚,反倒成了太子陷害蕭沐的幫凶,你們信麼?”

眾人都是一愣,“好像是有些蹊蹺。”

有人疑惑道:“可張棟之不是因為被太子挾持了他的幼子才被迫幫太子的麼?聽說他幼子是被五公主的人救下了,這才臨陣倒戈。”

那小公爺冷笑一聲:“阿離一屆弱質女流,手下沒有一兵一卒,如何查到的?又是如何救下的他幼子的?也就你們信,這不過是蕭沐假借阿離的名頭乾的罷了。”

那小公爺故作神秘地道:“我告訴你們,這事從頭到尾就是蕭沐設的反間計,故意讓那張棟之假意配合太子,做了局讓太子往坑裡跳呢,你們等著吧,禦史台已經在起草折子了,不日就要重審此案。”

眾人做恍然大悟狀,有人歪著腦袋誒了一聲,“那這跟五公主是不是被迫的有什麼關係?”

那小公爺神秘兮兮地看一眼眾人,冷嗤了一聲:“這蕭沐心機這麼深,誰知他用什麼手段困住阿離了?要知道那可是阿離啊,誰能讓她折腰?”

眾人紛紛頷首,有人道:“不錯,五公主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寧折不彎,當初她被迫嫁入王府,我爹還猜王府必然要見血光呢,不是蕭沐死就是......”

那人說著說著,便見眾人都抬起了頭,向同一個方向看去。

他順著視線一望,便見五公主正身著一襲暗紅色騎裝,提著馬鞭抱胸站在眾人後麵,他連忙住了口,還乾咽了一下。

便見殷離歪了一下頭,微揚下巴,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怎麼不說了?”

小公爺目光上下打量一臉殷離,堆起一張笑臉,“阿離,我剛剛還想過去跟你打招呼呢,這不看你在忙......”

“小公爺。”殷離微微眯眼,“你方才說的那些話,是聽誰說的?莫不是......國公爺?”

小公爺誒了一聲,故作疑惑,“什麼言論?我說什麼了嗎?”說完又嘿嘿笑,岔開話題:“阿離,一會你也要上場吧?我跟你組隊怎麼樣?”

他說時拍拍自己的胳臂,“我現在可厲害了,絕不拖你後退。”

殷離目光犀利地掃了對方一眼,國公爺便是雲皇後的母家大哥,隆景帝的妻舅,原本皇後那頭的人,王妃並沒有邀請,奈何這位小公爺是個紈絝,盛京裡哪有熱鬨就往哪鑽。

更休說有他殷離在的地方,除了皇宮與王府進不去,這小公爺是一定要來湊這個熱鬨的。

來了也好,讓殷離聽見了這番言論,立刻就能猜到是皇後的手筆了。

殷離心中冷笑,皇後果然不甘心太子失去監國大權,意圖控製輿論進行反擊了。

雲氏手中有禦史台,滲透翰林院,向來攪弄朝堂風雲,控製輿論都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他從出生起,就迫於皇後對母妃的打壓,以及所謂的災星傳聞,迫不得已以公主身份存活下來。

那災星言論,以及後來國師所謂的衝喜之說,背後都與雲氏的推波助瀾脫不開乾係。

如今,在見識了真正的蕭沐與蕭王府後,他也開始懷疑那些聲稱蕭沐多智近妖,心狠手辣,蕭王府有不臣之心的傳言也是拜雲氏所賜了。

不,不是懷疑,是幾乎可以肯定。

殷離瞥一眼小公爺,嗤笑:“厲害?春獵授獎時我可沒瞧見你。”

小公爺聞言倒顯得更委屈了,訴苦道:“彆這麼說嘛阿離,獵場上我光顧著找你了,都沒來得及打獵。打來的那點小東西拿不出手,怕我爹責罰根本不敢露麵。奇怪了那時候你跑哪去了?我都快把方圓百裡掘地三尺了都沒找著你,按說能獵到那麼多獵物,我不可能發現不了你啊。”

殷離眸色一暗,心說你當然找不著我了,當時我跟著蕭沐,後來提前出圍又顧著跟皇後鬥法了。

其他公子哥也都湊上來,“殿下,待會雙人馬球跟我組吧?”

一眾人將他團團圍住,都聲稱要跟他組隊,殷離表情驟然冷淡下來,正欲拒絕,卻轉臉看見不遠處還坐在原地看表演賽的蕭沐,那模樣看起來專注又認真,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仿佛完全沒察覺到自家世子妃已經離開了好半天。

殷離皺了皺眉,心裡有點煩悶,這呆子,竟半點也不在意他。

他咬了咬後槽牙,耳邊再傳來眾人嘰嘰喳喳的聲音,他瞥一眼這群公子哥,忽然心生一計,壓低了聲音道:“大聲點。”

一眾紈絝一愣,麵麵相覷了,這是誰的聲音大就選誰嗎?這麼想著,眾人心領神會,紛紛毫不猶豫地大喊起來:“阿離/殿下!跟我組隊吧!我絕不拖你後腿!”

周遭許多人都被這動靜吸引,扭頭看了過來,殷離卻仍是隻能看見蕭沐的後腦勺跟小半張側臉,不由眉心揪得更緊。

這病秧子,平時不是挺耳聰目明的嗎?怎麼這時候聽不見了?

他的視線牢牢盯著蕭沐,又道:“沒聽見,再大聲點。”

公子哥們深吸口氣,憋紅了脖子嚷嚷:“阿離/殿下!選我吧!”

這回幾乎全場人都聽見了,紛紛扭過頭來看,王妃也是一臉詫異,見自家世子妃被一群紈絝團團圍住,不由皺了一下眉,遙遙地就狠狠瞪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兒子。

牆角都要被人挖了竟然還沒有反應!雙人馬球當然是要夫妻檔,世子妃跟旁人組隊了,要跟世子打擂台嗎?讓旁人看了笑話。

蕭沐被王妃如有實質般的視線一瞪,終於有反應了,他茫然看一眼王妃,後者衝他使勁使眼色往殷離的方向送,蕭沐順著王妃的視線回頭一看。

隻見人群中,殷離也正看著自己,就在他的視線望去時,對方的麵色忽然陰轉晴,還目露期待。

蕭沐茫然地歪了一下腦袋,嗯?母妃讓他看公主是什麼意思?

王妃見蕭沐一幅木訥的表情,恨鐵不成鋼地深吸口氣,大步走來,恨恨地壓低聲音道:“公主讓人纏上了,你還不去解圍?”

蕭沐再看一眼殷離的現狀,這才恍然大悟,於是起身往殷離的方向走去。

幾位公子哥見蕭沐走來,紛紛噤聲。

難不成蕭沐要跟公主一起打馬球嗎?這病秧子揮得動球杆嗎?

雖然這些紈絝都知道蕭沐奪得了金弓,可誰也沒親眼看見蕭沐打獵,都認為這裡頭一定攙了水分,畢竟蕭沐心機那麼重,用了什麼法子作弊或者就讓府兵們代勞了也未可知。

殷離看見一襲青色的身影緩步而來,蹙起的眉心漸漸舒展,淺淺地揚了一下唇角,便聽蕭沐道:“公主,比賽要開始了。”

殷離故作為難地道:“可是我還沒有選到隊友。”

眾人聞言,再次激動起來,“殿下,剛剛我喊得最大聲。”

“分明是我!”

“大聲有什麼用,我的球技最好!”

殷離本以為蕭沐會說我可以跟你一組之類的話來,卻見蕭沐哦了一聲,視線掃過眾人,“那你挑一個?”

殷離聞言額角一抽:......

這個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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