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一聲久違的“小呆子”,不知道為什麼,蕭沐隻覺一股熱意直往鼻尖與眼眶鑽,熏得他眼眶忽地就紅了,嘴角也抑製不住地扁了一下。
他找了殷離整整五年。
他本沒覺得自己有多想念阿離這麼喊他,但當他聽見這一聲時,才終於發現,這一聲呼喚他是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聽過了。
當初在六中看見殷離,他曾無數次嘗試主動找對方,但發現殷離失憶後,他又開始猶豫要不要說出實情。
他想著隻要殷離過得好,這輩子都想不起來也沒關係,他可以默默地守著對方,等到殷離走完這一世,他再帶人回去便好。
於是他來到六中後便隻是一直沉默地跟著殷離。
然而他終於是不太懂跟蹤的,沒多久就被殷離發現,才有了校門口那一次打架。
此時的殷離看見蕭沐一幅要哭出來的模樣,瞬間就慌了神,連忙坐直了,緊張兮兮地急聲道:“你怎麼了?”他小心翼翼伸手去擦拭對方眼角,思索了片刻,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有些懊惱地道:“對不起小呆子,我不該衝你發火,還跟你動手。但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沒想起來。”
“我錯了!你彆生氣好不好?你原諒我......”
他的話未說完,便覺眼前人影一晃。
唇瓣傳來微涼而柔軟的觸感,殷離瞳孔一縮,蕭沐微垂著的眼瞼近在咫尺,烏黑的睫羽在與他極近的距離內微微地震顫著,猶如振翅的蝴蝶。
殷離的心臟在砰砰地狂跳,須臾,他呼吸一沉,雙手環住對方的腰向前一傾。
蕭沐順勢被推倒在枕間,這個親吻的主動權很快就被殷離奪了過去,柔軟的舌尖長驅直入,在他的敏感的上顎掃過,觸電般的酥麻感襲來,伴隨著微微的喘息聲飄至耳側。
殷離的吻越來越重,呼吸也越來越沉,完全沒有放開人的意思,還一邊親一邊啞著聲音問:“還生氣嗎?”
蕭沐終於從方才那充沛的幾乎如潮水般淹沒了他意誌的情感中回神。他搖搖頭,聲音含含糊糊:“我本來就沒生氣。”
殷離抬起頭來,看著人咧嘴笑了,“那你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這麼想我嗎?”
蕭沐點點頭,“想。”
殷離聞言,心頭重重一跳,啞聲:“小呆子。”他說時再次俯首重重吻上去,這回失了點溫柔,多了些霸道。
他吻得深重,手也開始不安分。
蕭沐微微皺眉,輕輕推了一下人,“要遲到了。”
殷離仿若未聞。
蕭沐掌心用了點勁將人推開,殷離這才停下動作,抬眼,有些委屈地道:“還上學啊?”
他都恢複修為了,在這個低魔版世界簡直可以橫著走好嗎,還上什麼學啊?
蕭沐坐起身來,“當然要上,就差兩個月高考了,你要前功儘棄?”他說時便翻身下床。
殷離一愣,發出一聲慘然的:“啊?!”同時視線追著蕭沐進了衛生間,“你還真要考A大?”
蕭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後,衛生間裡傳來器具撞擊聲以及水流聲。
“當然考。”
殷離呆愣原地,片刻後便見蕭沐拿著牙刷,鼓著腮幫子,腦袋從門框探出來,衝他含含糊糊地道:“你也得考。”
“為什麼?!”殷離聞言瞪大了眼,不可思議。
高考才剩兩個月了,這是要他頭懸梁錐刺股的節奏好嗎!光是這麼一想,他就渾身打了個顫,跟條鹹魚似地雙臂一展重重跌回床上。
蕭沐洗漱完畢走出來,試圖拉起已經成喪批狀態的殷離,“你都這麼努力了,要考就考最好的。”
“我不想努力!”殷離的胳膊被蕭沐拽了一下,他將氣一沉,身體瞬間重得像塊鉛,蕭沐竟然沒能拉動。
“之前說要考A大是我胡說的,現在我都恢複記憶了,為什麼還要考啊?”
蕭沐微歎,“我做事不喜歡半途而廢。”
殷離堅持:“可我不想考。”
蕭沐見拽不動人,索性抓著殷離的胳膊微微用勁,一道氣勁自掌心徐徐湧出。
殷離也不甘示弱,釋放靈力抵抗著。
兩道力量在二人握著的掌心交彙,相互抗衡,良久,終於發出一聲“轟——”
氣勁以二人雙手為圓形輻射開去,眨眼將房間四麵牆壁轟出一道深坑。
倆人都愣住了。
隻聽“哐當——”主衛門被轟成兩半掉落在地,窗戶直接粉碎,緊接著又是此起彼伏的“霹靂——啪啦——”
成片牆皮剝落,附著在牆紙上往下掉,白色灰塵瞬間蔓延整個房間。
蕭沐擰眉,看著躺倒在床被濺了一身白灰的殷離,麵無表情地一鬆手,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亦摸出一手的白灰,他又垂首瞥一眼自己滿是灰的衣衫,立刻扭頭鑽進浴室。須臾,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殷離眨眨眼,忽地目光一亮,連忙起身跟了進去,“小呆子,等我一起洗!”
蕭沐前腳鑽進淋浴間,剛剛打開花灑,殷離後腳就跟進來了。
他一扭頭,便見殷離不知何時已經脫了個精光,衣衫從門外一路散落一地。
他的視線從門口一路掃到身後人,不知掃見了什麼,他忽地耳根一紅,又見殷離火急火燎貼了上來。花灑正嘩啦啦地灑著水,很快便將二人從頭到腳都淋濕了。
蕭沐被推了一下,胸前貼在冰涼的瓷磚上,後背是滾燙的肌膚,簡直是冰火兩重天,他不由皺了皺眉,立刻拒絕:“不行。”
殷離撒嬌般地唔了一聲,從後咬著他的耳朵啞聲:“為什麼?”
殷離的聲音帶著灼熱的喘息,他的耳根都被燙了一下,不由歎氣:“你今天怎麼這麼多為什麼?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我不。”殷離噘嘴,“我都這麼多年沒抱到你了。”他說時想了一下,又認真地補了一句:“整整十八年!”
天呐,他竟然在這個世界渾渾噩噩過了十八年都沒有抱到小呆子!這不好好補償一下怎麼行?
蕭沐無奈:“我們已經遲到了。”
“那就索性不去了。”殷離仍自顧自地上下其手。
蕭沐輕喘了一聲,微咬下唇,卻依然堅持搖頭,“不行,你會折騰得我下不了地的。”這可是個素了十八年的大狼狗,得多可怕?他光是想想就犯怵。
雖然現在他的身體很強韌,並非經不住。但他還得學習呢,被殷離折騰完他的學習計劃肯定全被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