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道隻帶來一件外衣?”照君宜稍小聲的納悶話被任時暄聽得字字清晰。他知道這樣做不對,更違背了仙門作風,既然做了,他定會知罪自罰。
照君宜每次閉眼休息時都很不舒服,更不願意沾床,今日也是一樣,照湘和寄來的那封家書最後一句寫著:弟子時暄一路艱辛,時常出神忘己,乖妹定要照顧得當,撫慰其心,聊表其意。
她收了任時暄的錢,那更應該做出信中承諾“伺候衣食住行”的樣子來,任時暄可能不會向照湘和告狀,但白奉賢這個人,一看就是個大漏勺,吃半斤蝦米能給你吐出一斤的那種漏勺。
午休時間過後,她敲了敲任時暄的房門:“師兄,醒了嗎?”
屋內回道:“進來。”
照君宜推門而入,任時暄已穿戴整齊,整肅盤坐床榻之上,闔眼入定,身上不染一絲的凡間煙火氣,像朵淨蓮。
今日下馬時他們均陷了泥,靴麵應當是染著一片才對,怎麼偏偏任時暄的靴麵潔白若新?照君宜本就不願做這種雜活,心中暗喜今日能少忙一些。
“師兄下午若是不出門,外衣便給我吧,我去給您洗乾淨。”她語速極快,是個活人都能聽出這話裡六分不甘願,四分遭脅迫。
任時暄緩緩睜開了眸,人瞧起來雖是無欲無求,偏偏一雙桃花眸捎帶著那二分柔情,似層薄紗,要細看才能品出其中妙意。
任時暄:“你會洗衣?”
照君宜攤了攤手,其意隱隱綽綽,會或不會,皆看對方如何想。
“你若是不介意,可以把你的外衣留下,稍後我去洗。”任時暄道。
照君宜微微一顫,瞪大雙眼:“你要給我洗衣?你會?”
任時暄道:“歸墟界的弟子從入門那一刻起,便要會。”
照君宜側過臉看去,自己走路不慎留意,外衣上早就沾了許多泥點:“你怎麼能給我洗衣裳呢,不用。你不洗對吧?那行,我洗自己的去了,到時候照湘和問你,你可一定要告訴他我很聽話。”
照君宜該問的都問了,是任時暄自己不麻煩彆人,她也不能上趕著被麻煩吧,她問店家買了塊兒皂角,自己在房中呼哧哧洗衣,累的她半死,也不知道洗了個什麼樣,抱怨了一句:“真煩。”
沒多久便聽見有人敲門,她甩拉著滿手的水,問也沒問就去開了門,一瞧果然是他任師兄,照君宜道:“怎麼了?你又要洗衣服了?”
“不是。”他瞥了眼幾乎快被搓成抹布的外衣,“師父讓我好好照顧你。”
照君宜沒懂:“嗯?”
任時暄看了她一眼:“方便嗎?”
照君宜側過身子:“那你進來吧。”
照君宜見他把兩方寬袖全給收束上去,修長的身軀委居在她從店小二那裡要來的小板凳上,骨節分明的一雙手泡在水裡:“外衣不可這麼使勁,皂角也不是這樣用的。”
照君宜像是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