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餘光覷見碎葉中還閃著紅光的火把,緊張的眉心舒展一攤。
“會不會,怕火呢?”
破裂的青火碎片如熒光綴滿山頭濃霧,片光零羽灑在呼吸著的火把上,三人盯著那些碎片,沉悶的紅光慢慢把它們吞噬卷入。
不再是地上凝結的青火,而是消失了,青火熒光消失在了即將燃起的火苗上。
照君宜眼睛一亮:“誰會打火?”
白奉賢搓著下巴,漆黑的雙眸含在輕挑眼皮下,格外灑脫:“火,真容易,可惜我們都不會啊,若我是丹穴山的弟子,這就不叫事了。”
古書記載,丹穴山之前有鳳凰出沒,最後一隻鳳凰在五百年前就滅絕了,滅絕前融化內丹鑄其靈脈,使得其門下符籙可以釋放鳳凰離火,烈焰萬代。
若真有丹穴山的弟子,火苗還真不叫個事。
可是關鍵就在,這裡沒有丹穴山的弟子。
許是左純熙笨拙揪葉的動作太礙眼,任時暄手中天星發揮了照君宜此前從未見過的新用處,攬水露。
一劍驚擾樹中葉,稀鬆的葉片澎湃扇動,滿目晶瑩如細雨般匆匆下落,劍身飛若馳電,接住了所有水露,天星微微傾斜,水露流滑,在劍尖形成了一顆剔透的大水珠。
喂到了大蜻蜓嘴邊。
左純熙瞠目結舌、一語未發地看向任時暄。
任時暄抖抖身上細碎的葉片,毫無發覺其他眼神似的,鎮定自若:“我記得半年前,你與幽州一廚娘歡好,熬了一鍋豬油。”
白奉賢慢慢僵住臉,臉上肌肉抽搐兩下,呼出一口悶氣,:“我從未與女人歡好!我對她拋媚眼是因為她能幫我熬豬油!半老徐娘我歡什麼好?彆給我瞎說。”
他雖有時喜歡出賣色相哄騙女人,那也是不得已為之,但從未傷過女人心,也不乾違背道義的勾當。
黑骨又湧上來。白奉賢牽著金絲,警惕道:“半年前我在幽州,跟一位屠夫宰了隻豬,為不暴殄天物,特地找來一位廚娘幫我熬豬油,豬毛都被我製成了毛筆送給我母親換來一匹馬,不然我窮得馬也沒有,得雙腳走來通洪。”
手中金絲晃動,他笑容浮現:“豬油能點火,火把雖然滅了,我能讓它重燃。”
任時暄與白奉賢隔空一視,默契同聲道:“鄧林穀第十八蠱蟲,楓火流年獨角仙。”
所以那一式攬水珠,是要借人家蠱蟲一用啊。
照君宜頓有所感,自己也分外熟悉這隻蠱蟲,似乎就差點兒腦子裡的力氣了。
楓火流年獨角仙,就是鄧林穀變異的犀金龜,甲殼黝黑,兩隻開叉的頭角能噴出特彆細小的火絲,對付青火黑骨肯定是雞蛋碰石頭,但是點燃豬油覆在火把之上,就是乘風而起翼,這裡不正有個鄧林穀的小鬼嘛,恰恰好恰恰夠。
大蜻蜓上陣殺敵,照君宜和任時暄拖著它們,左純熙喊出來獨角仙,白奉賢把豬油糊在火把上。
上山的時候幾乎村民人手一支火把,下山也都拿在手裡了,再算上幾個傷亡戰栗不能動的,多餘的火把就到了他們四人手中。
噴出的火絲一縷一縷,把豬油燒著,對著一隻青火黑骨,照君宜給眾人打頭,黑骨行動敏捷,但隻要碰到火苗,立刻潰散燃成骨粉,成了野花雜草的養料。
照君宜問道:“誰先試試?”
眾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就是沒個出頭的,領頭的村婦被看了好幾眼,頭發蓬亂,衣角混著臟泥,儼然沒了方才的神氣,不知誰在後麵推了她一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