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純熙哼哼,陰陽怪氣:“任師兄,為何你有水壺不告訴我?我的環紋死靈竹節大蜻蜓方才也要喝水啊!它差點兒就吃骨頭吃撐死了!”
白奉賢挑眉,這小子怎麼改口叫師兄了?這不是效仿彆人嗎。
任時暄把水壺遞過去:“忘了,現在還要?”
左純熙撇嘴:“不要了,早喝露水喝飽了。”
白奉賢搓一把他腦袋,勾著脖子壓著肩膀低聲道:“你給我老實點兒,彆打擾人,眼瞎看不懂還是嗓子非得嗷兩聲來鍛煉?”
這幾句照君宜聽得清清楚楚,不好意思地撓兩下脖子,總感覺白奉賢誤會什麼了。
忽然想到什麼,嚴肅許多:“還沒跟你們說,半炷香前,我遇到了四具烏青色骷髏,它們比青火黑骨敏捷、力氣大、恢複速度快,需要用火打散骨架才會消失。”
任時暄看到了烏青色骷髏被照君宜用劍挑碎得過程,恢複速度極快,他落地一瞬,就又站起來了:“它們的關節也比其他黑骨長。”
白奉賢撒開左純熙,叉著腰,眼睛半睜半閉掃看周圍,霧、骨灰、落葉,骨灰在地上像是鋪了黑霜,他用腳踢開一層黑灰,一個用勁差點兒揚照君宜腳上,訕訕開口:“能燒死就行。”
都什麼時刻了,這霧還不散。
照君宜摸了摸袖子,這外衣一直潮呼呼的,她把天星插回劍鞘,突然聽到“哢哢”一聲響,隔著濃霧傳到她的耳朵,很輕的一聲。
她屏住呼吸,回頭,凝視著遠處。
任時暄目色凝重:“怎麼了?”
照君宜再一次聽到那種聲音:“深坑裡有東西。”
霧氣翻滾,向著深坑湧去,時令破開霧群,直入坑底,坑麵來回晃動,冒出一個又一個挺立的冰錐,一具骷髏在前飛奔,四肢扭曲地盤起,一躍坑壁之上。
坑壁又刺出連片僵硬冰錐,一隻手臂猛地被擊碎,它爬行速度堪比飛鷹,晃開時令與冰錐的每一重擊,跳到坑外,手臂又瞬間長了出來。
是具僅有一米高的白色骷髏,頭大身子小,一條脊骨發著青綠色的光,不是青火,是覆蓋了整個脊骨的青色咒文,密密麻麻像是青蟲子一樣,在它脊骨上不停爬動變幻。
拈金線也撈了個空,被這具骷髏在空中繞成了個死扣。白奉賢手指一彈,拈金線抖開死結,再一次跟著它咬去,骷髏每踩下一步,拈金線便其後打出一個深洞,天星刺麵而來,骷髏被前後夾擊,竟分開四肢和頭顱,擦著地麵跑向五個方位。
拈金線和天星把它軀乾攪得稀碎,青色咒文隨霧泯滅。
它上牙下牙來回砸動,發出了類似笑意的聲音。
左純熙追著一隻手臂而去,砍了幾刀皆被他逃過,蠍刀卯足了勁劈開過去,這隻手臂突然不動了,它轉了個身,彈跳而上,回旋的蠍刀被這隻手臂扣住了刀背,帶飛了十幾米之遠,不僅看不到手臂了,刀也沒了:“操,這麼陰!”
它放出大蜻蜓:“追!”
兩條腿爬到樹上,被沿著樹乾無聲襲來的兩根拈金線纏住,腳趾鑽進粗長樹枝,白奉賢雙手拽了兩下,猛一發力,兩棵樹幾乎要連根拔起,側枝“哢嚓”幾聲響,驟然斷裂,朝白奉賢飛來,兩腿此時從樹上跳下,飛奔那顆被時令刺向的頭顱而去。
白奉賢避開兩根粗壯側枝,拈金線掃著地麵,被飛土遮擋,頭顱奸詐地鑽進一土堆,混進長亂雜草中掩遮視線,卻未想任時暄更為奸詐把所有雜草凝上了冰碴,頭顱撞上一塊兒冰碴彈回,時令砍碎頭顱那一刻,兩根拈金線也隨之被斬斷,在空中留下飛舞的金色痕跡。
白奉賢見兩條即將被他拴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