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已劍拔弩張,照君宜道:“前麵有人,看不太清。”眾人均提起警惕。
待他們離近了,那幾個人點還一動不動,照君宜隻看到黑糊糊一片,奇怪,明明就是人的輪廓,任時暄先行於前,眾人在他身後距著十步之遙。
天太紅了,照君宜視線有障,隻見任時暄先是在那幾個人點旁站了會兒,又蹲下身用時令撥動,隨後招呼他們過去。
照君宜小跑幾步過去,發現這確實是人,是假人,做得極為逼真的假人,五官用紅墨點出來,渾身已經燒焦。
共五具假人屍體,雙腳皆插陷地縫之中,其中三具假人屍體背後寫著“女”,兩具背後寫著“男”。
付雪瑤上手摸了一下:“是用巨人骨點化而成的假人。”
“點化一術,咒師才會用。”任時暄雙目冷靜地道,“我在巨人骨上發現了些殘存的靈脈之力,她們離開這裡應當有兩個時辰之久了。”
左純熙被這些燒焦的假人盯著,毛骨悚然,退後一步,厭著臉:“他們弄這些假人在此地作甚?”
照君宜若有所思盯著這些假人,剛要伸手摸上去,便被任時暄反手握住了手背,她有種被看透了的心虛感,訕訕收回手,不再碰這些假人。
幾人把假人從地縫之中拔出來,他們腳底還是白骨頭的模樣,沒被燒到,白奉賢用小刀刮下這些乾淨的巨人骨粉,收進囊袋中:“巨人骨也不好找,他們點化用了五根,夠奢侈。”
不到生死攸關之時,一般人不會把貴物件玩命地消耗。
忽然,天空中又崩裂出一朵煙花,猩紅色火焰一點點下墜到消失,所有人抬頭看著這朵煙花,眉頭緊鎖。
左純熙四周掃了一圈,搓著牙尖:“媽的,這到底什麼情況?”
任時暄想到談化青的話,這裡叫做燃燒之境:“四麵八方之內,隻有天上的煙花是燃燒的。”
照君宜道:“我們進來有半個時辰了,這是第二次聽到煙花炸開的聲音。”
如今猜不出情形來,付雪瑤隻能道:“先繼續走。”
橘紅土地之上,長著一朵紫色牽牛花,從縫隙中伸出花瓣,它整個根與莖都擠在夾縫中,分外紮眼,但是牽牛花已經卷起瓣邊兒,枯萎花蕊即將流走最後一絲水分。
照君宜帶了酒囊,裡麵裝著半囊的酒,她倒是沒思考這花是需要水還是需要酒的問題,夾縫中的牽牛花不可能吃不下酒,她牙齒咬開塞蓋,酒水灌到縫隙裡。
萬物皆有靈,尤其是在三天寨內,這裡一進來就有強大的滋養力,這股滋養力不僅壓製他們的靈脈之力,現在看來,似乎是為了哺育彆的什麼似的。
小牽牛花飲酒一瞬就開始舒展花瓣,花蕊搖動,根莖飛速向上生長,劈哩嘩啦破開地麵,長有半個人高。
左純熙臉上肌肉抽搐一下,腳下石子令他打了個滑,蠍刀亮著鋒芒:“我砍了它——”照君宜天星抵住它刀劍:“先彆,這花不像是燃燒之境的東西。”
沒錯,它沒有帶著任何“燃燒”的特征,樹樁有燒痕,荒草也有,地麵更是焦灼,天空也如同一片火尖。
任時暄手掌一探,花身輕顫,他目光冰冷,這朵牽牛花忽地蔫了,像垂喪著個腦袋的人,他在看向照君宜時,猶如回溫:“是花妖。”
這朵牽牛花歎口氣,被人救了一命,倘若再裝花,藏也藏不住,用溫溫柔柔的女聲,怯弱地打著寒顫道:“不好意思…我有點兒…害怕,我太害怕了。”
它根莖再度延長,慢慢化成一個人形,赤.裸地捂著身下:“我叫…馬牽牛。”
三位男子外加一隻蜻蜓背過身側過臉,照君宜臉卻慢慢紅起來,付雪瑤空洞的雙眸中沒有絲毫波動。
照君宜瞪大眼睛:“你怎麼女聲男體啊?!”
她手還未遮住臉,稀奇朝下看,任時暄先她一步掩住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