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道義(2 / 2)

她圓潤的指甲裡都是血泥,手背手心一層層血口,數不清。

這雙手,他平日總會用手帕給她擦淨,哪怕是洗一件衣裳,任時暄都不舍得讓她去做。

不止是這雙手,照君宜每一處,他都不願意有外物沾染,遑論如今的皮開肉綻。

他燒了溫水,手帕輕輕地拭著照君宜手掌,指縫裡也被他清理得乾淨。

任時暄沉默地把她抱在懷裡,牽著照君宜的手,等了很久,才克製而又珍重地將嘴唇覆在她手背上。

短暫而輕柔。

他把藥為她塗上。

任時暄撩起她頭發的時候,發現她額角竟也破了一塊兒,眉心微不可察地擰在一起。

藥又抹在額角處,他稍一側眼,又注意到照君宜雪白脖頸間的半圈疤痕。

這是照君宜留下的,唯一一處疤。

他不忍心似的躲開了。

歎口氣:“你啊……”有太多無可奈何沉在心口,又不能道出。

照君宜這身裡衣也要換掉,任時暄不能為她換,他也不希望彆人給她換。

就這麼又抱了一會兒照君宜,任時暄才為她解開這睡意。

照君宜沒有立刻醒來,反而是抬了抬不舒服的後頸,尋個舒服位置,繼續靠回去。

側著臉,抵著任時暄的胸膛再度昏睡。

半盞茶的功夫,她才睜開眼。

攥著手,捶在任時暄胸口,道:“好硬好鼓的枕頭,不舒服!”

任時暄嘴角微微抬了抬,隻是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受傷的雙手又伸開:“嗯,聽話,塗藥了。”

照君宜眨了眨疲憊的眼,眸子裡都是任時暄的模樣,這才斷斷續續記起她睡前的事。

“你來了啊,任時暄。”

任時暄又嗯了一聲,良久後才道:“抱歉。”

照君宜搖了搖頭:“你不要向我道歉,你沒什麼虧欠我的。”

溪水潺潺,照君宜轉頭盯著溪麵,突然什麼也不想說了。

“有的。”

任時暄的聲音比溪水還要清,這二字放的如此之輕,照君宜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腿有點兒疼,也不想從任時暄懷裡起來。

抬了抬手,一層藥香襲來,氳在空中。

“巨人們呢。”照君宜問。

任時暄道:“葬在那了。”

照君宜從他懷中冒出半個腦袋,朝後看,白奉賢獨自一人靠在一棵很遠的樹上。

“他怎麼樣?”照君宜道。

任時暄勾起她一縷頭發,清掉黏著的一塊兒乾土。

“他在想你問的,天下道義為何。”

照君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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